“宋帝王,”匆匆赶到寒诩跟前的身影,声音雄厚而诚笃。
“嗯,寞迌,事情办得如何?”寒诩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把玩着细指中的茶盏。
“回罗王,已是安排妥当,一切竟在掌握之中。”那被宋帝王寒诩唤做寞迌的幽冥,打眼瞧过去就是一副十分老实的模样,瞧着那副与寒诩很是熟稔的老套,不过,寞迌当已是跟从他多年了。
“嗯,还这真是没有看错你。”听到令他满意的答案,寒诩面色之上,显得很是满意。
“只是...”唤做寞迌的幽冥迟疑了一会,没敢继续说下去。
“但说...”
见得了允许,唤做寞迌的幽冥这才继续说道:“现时的冥界可是严有三律的,寞迌不明白,为何您已是身居如此高位,还要...还要这番谋划...谋划事端...”
“哈哈哈哈...我寒诩就是如此,想做什么便要做什么,特别是能让他冥孤决不悦之事,我更要往上多添一把火,加一把油才是!寞迌啊,有些东西,可不是你一朝一夕便能晓得了的。你以为如今的冥界,还能做得到如从前那般安然的秉承初心吗?不可能。”宋帝王大笑,本就冷傲的脸颊更显凛冽。
寞迌有些呆愣的望着宋帝王,眸光之中泛出一丝丝的不可思议。
漠了好一会,他才沉低下身一番恭敬的行礼后,轻步退出了身。
空寂得都有些萧条的宋罗殿只剩下寒诩自己,他明明就是饮着清茶,眼眸之中却呈饮了酒水那般的迷离之态。
“配角登场,主角亦会到,怎么能少了观戏者呢?”寒诩低喃了喃,随着声音的消散,他身上冥修之法的冥光缠绕几度,立地就是消失在了这宋罗殿之中。
地府冥界邢台地界,
在酆都的东稍偏南些的方位,便是邢台地界之上建成稍有名气的‘枉死城’。
‘枉死城’自冥界逐渐成定后,便相继而建。
在这座大不可言的‘枉死城’之中,关押的便是那前些日子的一众黄泉之水与孟婆汤都无法完全洗净,戾气怨蘖都较为深重且极具有攻击性的生魂。
这‘枉死城’与冥界地府的酆都可是大有不同的,
酆都的风气在地府冥界之中来说,还算是一介平和之地。而这整个枉死城,从名字听上去就让人有些闻而却步的瘆心之觉。
且在这邢台地界整座枉死城的上方,总是会莫名的弥漫着一股怨念极深的烟煴,烟煴交缠着冥火魅光飘尽满城,那副情景真是诡异得紧。就连城中的幽冥冥差都亦是修了一副穷凶恶极的丑陋之态...
那日,
九月初九,冥界大典之上的突然涌入地府冥界的大批具有极强怨念及攻击性的生魂亦是被关在了这枉死城的牢狱之中。
本是应当一番噬洗过后好做轮回的众多生魂,偏偏是就连黄泉噬洗与孟婆汤都不能完全起效。
众位阎罗王没有办法,一番协商过后,才决定暂且将这些凶恶的生魂囚禁于此,待再观察些时日,确认不会再有什么后患,再放他们入了望乡台。
本是好生守在酆都城脚之下的易从安,
被那几位稍有‘身份’的冥差一番虐待过后,竟也是被随之丢到了这诡气森森的枉死城牢狱之中。
且都不晓得已是过了少多日了,易从安还尚存在的上半冥身已是被揍得鼻青脸肿,污|秽|不堪的不成样子。
他高扎的短俏马尾,亦是乱糟糟的如枯死杂草般的披盖在头顶之上,下半冥身已是呈现忽闪忽明的隐现之态。
易从安意识含糊不清,像一坨刺猬似的将自己蜷缩保护起来,呆在那牢狱黑暗的一处墙角边上,颤颤栗栗的...
那番状况瞧着去,真是...
一言难尽。
缓了许久,
易从安才得以睁开的已不再明闪的朦胧浑浊的眼眸。
抬眸望向眼前景象之际,易从安的脸颊之上,还是不免有些错愕之意。
他的眼前皆是一片杂乱的景象。
飘飘荡荡的众多生魂正与自己关在了一起,且各个都成浑噩的迷离之态,皆像被催眠了似的。
“呃...真是该死...”
“该死的,真是多舛!”
易从安哽道,声音似被尖刀划破了喉咙般的嘶哑。
一直以来都是笑脸吟吟的易从安突然从安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真是跟之前那副好脾气的模样,颇显不同。
易从安试着浮起冥身,
但因为被狠揍的冥身,冥识已是虚散不堪,现时的他根本无法动弹...几番挣扎,还是如此。
易从安的眸光逐渐泛起了一丝丝失措之意...
就好似无意飞腾扑进了水中的一只蛾蝶,为了生存努张翅膀几番挣扎,才好不容易得以稍浮头探出水面,却又被那水中龇牙咧嘴大兽的血盆大口给绝情的一嘴吞噬了去,绝望至极...
易从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稍作休息,期盼着这具半分傍身本事都没有的冥身,是能稍微恢复一些也好...
易从安望着眼前的纵横交错的生魂,他心中竟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随之袭来。
易从安终是有些挨不过,他闭上沉重的眼皮,微眯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