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小爷出手,来日必百倍奉还!”高伯年眼中射出寒芒,语气冰冷,明显内心极为愤怒。
看到这一幕,高俅都是一惊,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儿子身上发现戾气。
以前就算这小子发狠,那也就跟小孩子打架打输了一样,虽然嘴上说的狠,其实并没有什么凶悍的感觉,但今天却是不同,那是一股杀意。
他高俅自认也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只有在每次想要弄死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戾气,没想到自己儿子身上竟然有了,他怎么能震惊。
“显儿啊,莫要胡来,蔡家可不简单,如今成朝中,他们的势力很大,门生子弟,亲友故旧很多,稍有不慎就会反受其害。”
紧接着,高俅说起了一件旧事,准确的说是蔡京的恶事。
蔡京道:“崇宁二年,蔡京再度启用,迁任左仆射。蔡京由放逐大臣被重新起用,自然风光无限。他一旦得志,天下人拭目以待,希望他能有所作为,而他却暗托“绍述”的名义,掌握大权,钳制天子,用条例司故事,于尚书省设讲议司,自任提举,用他的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属,重要国事,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等,每事由三人负责。所有决策,都出自讲议司。
另外废元祐皇后,罢去科举,令州县以三舍法选官,因盐钞法被全面更改,旧盐钞都不使用,富商大贾曾拥数十万缗,却一朝化为乌有,成为乞丐,赴水或吊死者不知多少。
淮东提点刑狱章縡见此景很是同情,就上书说改盐钞法坑害百姓,于是蔡京大怒,免他的官;然后铸当十大钱,弄死了章縡所有的兄弟。御史沈畸等因办案不合蔡京意,有六人被捕或削官。陈馞之子陈正汇因上书触犯蔡京被处黥刑并流放到海岛。
你想对动蔡家,实在难啊,这东京的水,深着呢。
显儿,蔡家势大,不可力敌,切莫轻易惹祸上身,更不要轻易露出对蔡家的敌意。
你们小辈之间打闹倒是无伤大雅,但不要让自己太出众了,这样更容易招致蔡家上心。切记!”
高俅一连说了很多,这些事情让高伯年头一次感受到了高俅的无力感。
世人都知道高俅位高权重,却是不知道就算他也对蔡家极为忌惮。
高伯年内心震撼,高俅刚才说出的事情放在外面肯定没人敢说的,也就是他们父子之前才会没有顾忌的放心说出来,却是让他心里对蔡家的认识更深了一个层次。
简直权势滔天,说蔡京是只手遮天也不为过。
“孩儿知道了,今后会注意的。我也不随意出去了,就在府里安心练功读书!”高伯年说道,虽然心里愤怒,但他也明白蔡家的确太强大了,不是他能够对抗的。
但这话一出,高俅却是立刻反对道:“不!你不能继续呆在府里了,明日,你就出去,随便去玩,就跟你曾今一样,去矾楼玩玩也好,去赌场玩也罢,哪怕你就是再打几个人,抢个哪家女子也行,总之,就做你的花花太岁,家里不要呆了!”
高伯年陡然目瞪口呆,这……老爹亲口让他去强抢民女?
高伯年心头瞬间有十万头曹尼玛咆哮而过,这什么世道啊,他根绝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这还是他爹吗?就算不是亲爹,也不能这么坑儿子吧?
“父亲,你……没事吧?”
高伯年其实想问你没病吧?
但是这话他没敢问,这话别人任何人都可以说,但就是唯独高俅说这话实在太吓人。
高俅长叹一声道:“唉,为父无能啊!”
好半天才说道:“此前,为父跟你说过,官家不希望我等手握重权之人子嗣昌盛,除了担心尾大不掉,为人所称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说道这里,高俅的声音陡然压得更低,似乎极为担心被人听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自从大宋开国以来,历代子孙都十分凋零,不是一各种名目夭折,就是根本生不出来,若是大臣都子嗣兴旺,这不是打他的脸嘛。”
高伯年陡然也想起来,好像的确是啊,宋朝皇帝的确都是子孙不多,还动不动就出现无人继承皇位的事情,最近的,仁宗不就是一位么。
“那蔡家又是怎么回事?”高伯年问。
“这不是尾大不掉么,官家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不得以如此啊!”高俅有些痛心疾首道。
“那蔡家为何这么害怕孩儿成才?孩儿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他们怕什么?”高伯年问道他最关心的问题上。
高俅目露寒光,反问道:“若是你是蔡京,你会坐视咱们家出一个厉害的人物吗?”
高伯年陡然大惊,寒声道:“父亲的意思是,蔡家要免除后患,将孩儿灭杀在萌芽之中?”
高俅赞许的点点头:“你‘萌芽’这词用的好啊,的确就是如此。也就是为父身居高位,官家信任,他无法左右而已,若是换做旁人,只怕早已被打压贬官发配了吧。”
高伯年心头再次震动,蔡家竟然如此毒辣,难怪能够一直屹立不倒,看来,自己这纨绔的日子还需要继续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