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承认自己的确有事离开,走得比较匆忙就没和她们说。
然后又安慰了一波说今晚好好休息之类的。
至于哈尼宝贝小甜心之类的骚情话他是不会说的,相处要保持一定距离,感情发展太快,分手也会来得很迅速。
借口自己要看书,曹修言就关网了。
现在流量没有三年后那么多,一个月几十个g可以用。什么都要节省一些。
搞定。
曹修言捧着手机在阳台抽了会儿烟,聊完之后又回了寝室。
体测忙完,还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做。
曹修言的高中老师经常和他们说,上了大学就轻松了,没什么课,悠闲轻松就能毕业。
全特么放屁。
曹修言一开始是相信这种鬼话的,后来发现没一句是对的。
什么大学会很轻松,大学学习成绩没用,大学必须练练酒量,大学必须谈谈恋爱……
大学轻松,找工作就会不轻松;
大学成绩不好,以后出路会少很多条;
大学需要锻炼酒量,纯粹就是自己想喝;
大学必须谈谈恋爱,那纯粹就是饥渴,跟必须不必须没什么关系。
这种话,骗骗没上过大学的高中生还差不多,也许连高中生都不会信这种话。
打完电话,曹修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给老师发邮件。
其实曹修言一直不理解,为什么大学老师都喜欢用邮件联系学生。
他这次要发的邮件是自己的古代汉语老师江兰,对音韵学提出几个问题。
江兰是人文学院最年轻的教授,主要研究常用词演变现象和音韵发展。
曹修言大三的时候,修过她的汉语词汇史和训诂学,讲课很棒,学术很扎实。是曹修言很佩服的一位老师。
其实他也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跟老师表现一下,自己有在认真学习,课后认真思考。
俗称刷脸。
“江老师您好,我是158班的学生曹修言,最近您在讲解上古音声母系统时,介绍了几条前人提出的上古声母规律,又介绍了几个例子。我回去看了一下钱大昕的《十驾斋养新录》,其中提到:
“‘凡民有丧,匍匐救之,《礼记·檀弓下》引诗作‘扶服’’。这两个词算是异文的一种么?还是叠韵联绵的特殊词汇关系?
“还有,钱大昕提出的古无舌上音,您说在古方言中体现得比较明显,尤其是在吴越以及闽南这一带更为明显。可能因为我是北方人,对南方方言不是很了解,所以想问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找您再请教一下。”
曹修言没有问太过深奥的问题,甚至有些幼稚,既要体现出自己真的有认真思考,但是又符合自己大一学生的身份。
问大学老师问题,问题不重要,题干很重要。
点击发送了邮件,曹修言舒了口气。
他音韵学的底子不是很好,所以很多东西还要斟酌。
而他之所以对钱大昕提出的这两条规律这么执着,是因为曹修言很清楚地记得,今年古代汉语期末考试的最后一道论述就是钱大昕定律。
他依然记得那个午后,他看着那道题,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惆怅。
要不是他平时刷脸刷得还可以,挂科是逃不掉的。
剩下的就是等候老师回复了。
曹修言又找出书架上自己前段时间自己买的赵克勤的《古代汉语词汇学》和蒋绍愚的《汉语历史词汇学概要》。
江老师最擅长的是汉语词汇学,在常用词演变领域发表过几篇很有分量的论文。
而且曹修言知道,这几年江老师有几个项目很缺学生给自己打下手,曹修言决定恶补一下汉语词汇学,刷一波脸,争取能进江老师的课题组。
其实他知道,进了课题组,他也只是做一些杂务,整理一下文献,帮助师兄师姐做些琐事而已。
但是能和江老师打好关系,以后也是多条出路。
起码以后自己如果保研,在申请国内顶级学校的时候,江老师的推荐信还是很有分量的。
曹修言家里没权没势,只是做点小生意,有点小钱,没办法让他在这条路走得更远。
所以家里的关系指望不上,就只能和老师们打好关系,没准哪个关系就好使了呢。
曹修言翻开书,开始看书。
《古代汉语词汇学》更侧重对汉语词汇现象的分析,里面举了不少例子,曹修言需要把这些例子都记住,以后在和江老师交流的时候起码有话说。
他古代汉语的底子虽然很差,但毕竟也是经历过两次考研的男人,比起现在的大一新生,肯定要高出不少,和江老师的研究生也许能刚几句,但是再多就不行了。
前路漫漫,还需要多努力。
就在曹修言看得正起劲的时候,曹修言的电话响起。
这号码……略眼熟啊。
大晚上的,是谁给自己打电话?
迟茜和罗婕的号码自己有备注的,只要不是她们俩都好说。
曹修言接通电话,就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咆哮:
“曹修言,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声音有些耳熟。
是个女的。
“姑娘,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