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贾敬似乎看见他打量的眼神,那双原本潋、滟勾魂的漂亮桃花眼瞥过来,就像一尖锐锋利的刀,快准狠的扎入心肺中。
狠厉中带着优雅,让人不寒而栗,心生畏惧。
周尚睿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嫉妒的阴霾,捏了捏拳,克制住自己外泄的心虚。他本来是带着沈燊和汪斌一同前来的,结果汪斌连楼上楼的门都踏不进。哪怕掌柜解释的冠冕堂皇,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因为贾敬在。
虽说汪家的的确确走了一步臭棋,但贾敬今日这举动也活生生的将他周家的脸煽肿了。
这一笔账,他自然要好好算一算了。
贾敬再厉害,也有弱点。
=============
过了一日,便是元宁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按礼大朝会的日子。这一日,但凡京城四品以上的官,还有大大小小的爵爷,不管有无实权,都得参与例会。
老油条们都以为这是寻常的一日,氛围依旧是刀光剑影,众人各为其主勾心斗角,言语骂街,最后帝王出面各打五十大板,正好退朝吃午膳。了不起,这一次因为废太子伴读贾敬以及桃色新闻,拖一下时间,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都习惯这样你来我往,兵不血刃的日常了,也做好了各种应对的准备。
可万万令他们没有想到,猜中了开头,然后画风陡然突变。
被周尚睿指点过的四品小御史在见阁老们禀告了要紧事,六部尚书也汇报完本旬重点事,前辈们也开始了日常的掐架。便见缝插针寻了个机会,出列,说起了事。
直接就参人,太蠢。他切入点是国库空虚。这个话题到年底了,也很容易引发同僚们的附议声,为自己拉势壮威。
“还望皇上明鉴,勋贵之族一边欠着国库银两,一边却放任子弟奢侈度日,甚至攀比成风,养狗宠猫,竟比人还体面尊贵。民间纷纷言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若是再不严加看管,放任下去,也会危害一方。”
说完这话,御史又飞快道了起来管教勋贵子弟之事。至于国库欠银,这是可不是他能够提及的。据说欠银,牵扯到太、祖朝某些密辛,若非本朝元气大伤,不得追讨。基本上的意思就是,银子是皇家封口费。
举了几个典型事例,御史话锋一转,将矛头对向了纨绔的典型—贾珍,痛心疾首的控诉着:“其不知民生疾苦便罢,内城纵马飞驰,让无数百姓惊慌,扰府城秩序,且又明知故犯,驾御马而行,冒犯皇威也!屡次三番如此,不是区区一句还是个孩子能够逃脱得了的!”
此话一出,满殿一静。有些历经老狐狸们都唏嘘起来了,三年了,贾家纨绔依旧为御史台政绩做着贡献。
贾敬和贾赦齐齐噗通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