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的好姐姐啊。”潘柏唤了一声,迎着人的打量,面色反而带出了一分笑意:“珍大爷就算是个大爷,但他才几岁,如何能够在咱荣府说得上话?”
“潘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管大小,他是主子!”玲珑闻言气个倒昂,厉声道:“他还是贾氏宗族的少族长,如何不能管事?你在这磨蹭什么时间?”
“玲珑姐姐,我也没办法,我不想进辛者库啊。”
“你……”
“劝姐姐一句,还是任由老太太罢了吧。老爷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这一日日的刺激,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把命提在裤腰带上了,也不够人折腾的。”
“您也别想那些侍卫了,都被赖总管带人放倒了。”
正说话间,赖大带着人耀武扬威的走进了房间,横扫了眼床榻上昏迷着的贾赦,笑了笑:“我给老爷请了个大师相看相看,驱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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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早已被告知盯梢的贾珍。
贾珍一听,在寒冬腊月中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直接骑着红枭冲向了皇宫。赦叔说了,若有其他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一事不烦二主,登闻鼓敲起来!
登闻鼓!
哪怕东城贵勋集聚处,也少不了坊市。此时又恰好午膳前,正是冬日最温和之时。少不了人群,各行各业的叫卖声也此起彼伏,贾珍担忧着贾赦,争分夺秒着,哪怕越往皇宫,障碍越少。但刚出门时,少不了横冲直闯,贾珍只顾避让人群,撞了不少摊子。后头便跟了一连串宁府仆从朝左右赔礼道歉塞银子。可即使如此,也不妨这一幕落在了有心人眼中。
“贾珍刚被参过了吧?就敢骑着红枭,闹市驾快马?还真当自己千亩独苗,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贾敬看来养了个好儿子啊!”
“说得是及。”
“…………”
与此同时,皇宫御花园内,刚开完小朝会的德嘉帝邀请了首辅赵阁老逛圆。
“老赵啊,”德嘉帝笑着:“来看看朕新养的画眉,这小嘴唱歌可好听了。”
被点名的赵阁老看了眼展喉清唱的画眉,心中咯噔了一下。德嘉帝先前自比唐太宗。鉴于有流传颇为光的魏征劝谏太宗莫要逗鸟之事,故而德嘉帝很少有这种爱好。这一次……
赵阁老心中泛着嘀咕,正斟酌用词之际,就听得德嘉帝开口说了。
德嘉帝道:“这鸟嘛,不然便若雄鹰展翅翱翔,要不就是如这笼中雀,供人赏玩。这两种呢,都是有自知之明的。老鹰是不会像小鸟诉说自己为了展翅自己受过什么哭什么罪。懂吗??”
赵阁老匍匐跪地,“微臣惶恐。”
“朕最讨厌分不清边界,黏黏糊糊的。小孩子家家,既然放出去了锻炼了,受了挫折也是他自己的事。若是因此大人也牵扯进来了,那稍有不善,便是个死了。”德嘉帝说完,并不去看连连磕头的赵阁老,继续逗弄着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