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就想分家,把这些碍眼碍事的都清理干净。
“你等着!”贾政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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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炷香后,贾敬带着族亲,还有账房等一同入了宗祠大堂。
贾赦和贾政起身寒暄了几句。
贾赦无视众人打量的眼神,在贾敬说过开场白后,就开门见山说了:“料想诸位也有所耳闻,我等子嗣为父而战,那是义不容辞之事。但即使如此,可我终究是承爵之人,也是兄长,自当担重责。二弟有心,也愿意以自己的名义捐出三成。”
所有人都一惊。按着律法,嫡长子占了七成,剩下就三成。视线从脸色青肿的贾赦身上又幽幽转到了沉默不言的贾政身上。族人们互相对视一眼,皆不知该如何开口。金陵贾家现绵延生息,一共有二十房。其中八房先祖,因为与荣宁二公有旧,是随他们一同进京生活。本以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谁知荣宁二公,除却一个家学,一个铁栅寺外,根本没什么额外的抚照。否则,例如贾代儒,都有功名了,怎么招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而不是只在家学里。
所以,他们倒是不想管荣府的事,就是想知晓既然这全捐出去了,还会不会影响到贾家的权势?
“当然父亲留下的家产,自当是按着五五分成,我的五成全捐出去,毕竟还有爵位银两。二弟不提自己,还有子女要养活,留下两成的家业。”无视众人的打量,贾赦依旧说道:“当然,这也是为贾家以后考虑。我这个当哥哥的能力平庸,无文无武之才。二弟……”
眯着眼看了眼贾政,贾赦笑着:“倒是聪慧,能够读书入仕的。”
贾政捏了捏拳头,愤愤开口:“那是自然。不也是有大器晚成之说。没有到最后,这世事难料。”
贾敬视线在兄弟两身上打量了一眼,总觉得这氛围有些不对。抬眸扫了眼他身旁立着的贾珍。
贾珍本来还想摆着个生气脸的,但看着他爹面色的苍白,还是内疚的垂首,小声附耳说了一句:“赦叔坑了政二叔一把,让他以为珠大弟弟是个天才,所以……”
朝贾政方向努努嘴,贾珍压低了声音:“正打算养儿发家致富。”
贾敬脑海飞速回闪了一下与贾珠相处过的几幕,抬眸扫过贾政一眼,忽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荣府一脉到现在,好像的确贾珠,还有早殇的瑚儿有些才学。
“如此,若无异议,便分家析产。”
等贾赦说完,贾敬回眸横扫了眼在场互相打眼色的族人,冷声,一字一顿:“家族荣耀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一个人能够奋斗出来的。在座诸位都是贾家的子弟,我希望你们能够为贾家的荣光添砖加瓦,而不是你们只记得借祖辈荫庇行事。”
此话一出,整个祠堂静得落枕可闻。
“趁着现在两府捐产,在帝王面前还有个体面,半个月之内将徇私枉法,仗着国公府做过的事情说一说,还有个回旋之地。半个月后,三司将会进入荣宁两府,到时候拔出萝卜带出泥,有什么事,便是国法处置。”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所谓一石二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