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麻痹的,便宜什么?老子辛辛苦苦深山老林喂蚊子不说,你看看老爷子,多大年纪了,旁人都含饴弄孙的,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吃着海风,吼着大嗓门盯着你们训练,他图什么?图这种所谓威风赫赫的军权?”贾赦气得直接又是对人踩了一脚,“就是他们这些当官为将的,有时候太强撑了,不会像你们这样,没事诉诉苦,合着你们都以为好当官?喝着茶看着邸报晒着太阳,一整天就过去了?”
“告诉你,老子才不是这样的人,有苦有累就他娘的直说!”
“每天天蒙蒙亮就起床上朝,你以为是开茶欢会?唠家常?皇帝开完大朝会,还得开小朝会,过了中午,都还在批各地送过来的奏折,你以为就动动笔,拿捏一个主意,有多么不容易?不说其他,就比如退役的士兵,一个人能发多少钱?一批人整体的数目是多少?若是增加了军饷,其他农业商业怎么办?这些到手的军饷,基本是流向买田呢,还是干什么小本买卖,会不会迅速流转回市场,然后你们娶媳妇,这样对于本地的人口增加会不会有帮助,对于良田……”
所有人都惊愣的看向贾赦。
苏云修想开口提醒一句,那皇帝举例貌似不太好,但刚一动,就被南安郡王拦下来了。
南安郡王倒是从自家被牵扯被利用中冷静了下来,静静的看向贾赦。他们那个时候啊,打仗就是全靠肉搏,靠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等渐渐的,才有些整体的思路,他们这帮随军的小孩都一样,被太、祖爷拿着鞭子在后头抽着学,连太、祖爷也学。
从个睁眼瞎,到会写狗爬字,太、祖爷更厉害了,一本本书都读了起来,还会听军师讲些治国之道的。
当年起义军很多,就他们这一队最终获得了成功。
浑然不知南安郡王思绪飘远了,贾赦说着翻了个白眼,“就我这样的理解,还是最肤浅的,皇帝他们那些人脑子,我们吃多少核桃都补不来。你当所有的政策,都是拍拍脑袋就能够下的?那是打小,你知道十七十八,这两最小的皇子,旁人家的幺儿开开心心玩,他们呢五岁就入上书房了。而且,他们三岁的时候就开始启蒙拿笔练字了。想想你们,你们就练武,他们早上文,下午武,晚上还要琴棋书画。”
“一场战争,给你们当将军,你们连最基本的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懂,更别提什么由此衍化出来的阵法,军械,后勤大夫等等一系列问题了。告诉你,这世上还真是当普通人最舒服了,痛痛快快的每天就吃了起来练兵,按着上头的计划行事就好。”
“羡慕所谓的富贵,那所有的富贵背后都是有血泪的。这世上最怕的不是投胎,是比你们投胎好的,还更加努力!”
“最恐怖的是,既会投胎还有天赋的,却更加努力。”贾赦说着,都忍不住带着些崇拜之情,“你们当兵的,我爹都知道,他会投胎,他军事天赋也有吧,可他却是从小兵做起的,他的履历你们会倒背如流吧?是在军需库做了六年的小吏,懂整个军需后勤了,才开始上战场。”
“你们只看到了他们的成功,认为一将功成万骨枯,归功天赋归功出身,却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为此的付出。”
贾赦一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愣怔。
南安郡王捋着胡须笑了笑,他在贾赦身上看到了贾代善的影子,只不过相比贾代善,贾赦倒是更加的活泼些,有年轻人的朝气。
借此,南安郡王默默给贾赦安排了任务。
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