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心事,元春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傍晚时分,十一皇子从上书房回来,进门先行礼,多瞧了他睡眼惺忪的亲妈好几眼,才小大人一样地笃定道,“母妃睡得好,万事不愁……应是没事儿了。”已经开始读书的小皇子,往往相当敏锐了。
元春大乐,一把抱住儿子,“就你机灵。”
数日后,皇家猎场里,趁着皇帝前去白月光墓前絮絮叨叨的时候,元春在她的帐中召见了贾琏和宝玉这一兄一弟。
宝玉是头回来猎场,纵然有些心事却也难免好奇。
贾琏有了前程,长进许多,跟相熟的亲朋同僚打过招呼,便紧盯着宝玉,省得这个年轻的弟弟惹出什么麻烦而不自知。
小心无大错,直至元春召见,贾琏都把宝玉照看得很好。
贾琏和宝玉到来,元春便开门见山,“大伯父和珍大哥哥他们没得救。”其实也是根本救不了。
抛开害死秦可卿这位金枝玉叶不提,犯忌讳的事儿贾珍敢说敢做,两只手加一起未必数得清。对此别说算得上消息灵通的贾琏,就连大多数时候都宅在家里的宝玉都有所耳闻。
元春揉了揉太阳穴,从抱琴手中接过药茶——她因为心急火燎且担惊受怕而起的口疮现在还没好利索,慢慢喝下了半盏。
等抱琴收走茶盏,元春才再次开口,“他又不冤枉,我瞧着要绞监候。蓉哥儿那边用些心,还是能弄出来。”
甭管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宁府贾蓉,荣府宝玉,都相当怜香惜玉。贾蓉待秦可卿如何,皇帝知道了,那就不会非要贾蓉的性命不可。
虽然秦可卿身份揭晓,皇帝未必会昭告天下认下这个女儿,但近似公主的待遇只怕少不了。
贾琏琢磨着:他若是蓉哥儿,好好的驸马让亲爹~色~欲~熏心而搞没了,只怕要恨毒了……他能说什么呢,虽然是马后炮,但遗憾和悔意又都摆在这儿,“明明是个极好的护身符。”
也许不大应景,元春就是莫名想起仙君跟她说过的那句话,“咸鱼翻身依旧是咸鱼……”她叹了口气,苦笑道,“别让外人觉得咱们太无情了。”
这句才是重点。
贾琏到了西北,仔细清查了一番自家在平安州等地的买卖生意:他发觉不管是自家,隔壁宁府还是薛家都在走私那些特别犯忌讳的东西,差别只是数量和规模,而且三家乃至于平安州大多做这行的人家都在向王子腾交保护费……做过九省巡检的王子腾的确有这个声势和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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