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老爷贾赦更是怒不可遏:家里正建着省亲别墅,他要花几千银子尚且要好生掂量,一个奴仆能在数年间积攒下十万家产……银钱从何而来?不言自明啊!
他当即便要把赖大拖出去打,他那一家子都关起来!
贾政还算冷静,先劝母亲不要动怒,岂能为个小人伤了自己?又劝大哥说家里不兴私刑那一套,不然闹将出去,家里有理也变没理。
贾琏在一边听着,就觉得二叔这官没白做,确实比他老子有城府。
于是赖大和他的家人就被贾琏一口气都丢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里。
有钱有人脉,赖大可不就被特事特办,赶了个“加急”:直接被判流放,非大赦不得返乡。而其余的赖家人要么挨了板子,要么就在牢里冷静了好些日子,赖向荣比较特殊,他是坐牢加挨打的唯一一个,因为嘴硬死不认罪,而板子一上身,他又哭爹喊娘地什么都说了……说得比贾琏仔仔细细查探出来的还多。
赖家被抄没的家产在交过若干好处费后,发还荣府,充入公中。
贾琏带了文书回家,贾家的主子们得到这样的结果尚算满意,而下人们则警醒了不少:主子们不止好说话,雷霆之怒也是有的。
却说赖大被丢进大牢后,他的兄弟赖升见大事去矣,老老实实交钱赎罪,贾珍拿了银子,就没太过计较,不过人是肯定不能再留了。
这一日贾琏从衙门回来,在家门口碰见喝得微醺的贾珍。贾珍见面先拱了拱手,“多亏了兄弟,让哥哥我发了笔小财。”
贾琏也不掩饰,“赖大家产逾十万,赖升交了多少银子保命?”
贾珍笑道:“那十万两也不能全收回来。兄弟没少往顺天府打点吧?”
“不给银子哪能这样痛快?”
贾珍点点头,“我收了五万,觉得油水也就这么多了。”
贾琏也笑道:“差不多了,不值得鱼死网破。”
知道这堂兄弟话里有话,贾珍也不生气。说句心里话,他巴不得这个将来要执掌荣府的兄弟再精明些再能耐些,偌大一个家族,只靠他一个,哪里撑得住?
贾珍便道:“就是这个意思。真要细究,大家面子上谁都不好看。”说着拍了拍贾琏的肩膀,“往后还要兄弟提携。”
贾琏目送这位大堂兄远去,踏进自家大门,面无表情地吩咐门子关门——昭儿到了长安,第一封信也已经送回来了,他媳妇那边还没查出什么,倒是发现他这个大堂哥其志不小。两家的老爷子先后去世,平安州的走私买卖依旧……大堂兄胆子贼大,无大人物庇护,居然都不见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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