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判了20年?”顾天佑的语气里没有多少惊讶的成分,比较起没看着来,他起码折腾出点实事儿了。
方乐儿摇摇头,声如蚊呐:“他还往那女的身体里放了点东西。”
“蹲了二十年大牢,今年出狱的话算上调查取证,预审初审一条流程走下来的时间,他犯事儿大概是在93或94年,正好是二次严打全国打击有组织犯罪收缴枪支的那几年,我听很多老号子说起过,屁大的事儿说毙了就毙了,他这事儿才判二十年,跟那委屈的比起来算不得多大委屈。”
方乐儿道:“他往那女的身体里放了一个酒瓶子,又塞进去个双响炮……”
“我操,这可有点损大发了,他要真干了,打靶都不多。”顾天佑有点鄙视这人了。
“那我可说不好,反正给他的案子提供法律援助的梁文博说材料挺真的,带他去省高院走了一圈过场就把他丢了,没想到却被他黏糊上了,差不多天天都来求梁必达给他伸冤。”方乐儿道:“这种没有油水的官司梁必达怎么会看得上,但拒绝了几次他就会再来几次,看样子是跟梁必达耗上了。”
这个老流氓的流氓罪如果是实至名归,那他这么破裤子缠腿盯着梁必达,就一定有其他原因。顾天佑略约猜到了一种可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继续看着。方乐儿知道顾天佑跟梁必达之间的恩怨,幸灾乐祸的说,梁必达被缠住了,一半会儿的下午会也开不上,我倒是可以多陪你待一会儿。
那边的热闹比郭胖子的相声还热闹,王海山也不知是戏真有这么好,还是人真有这么冤,拽着梁必达纠缠不休,任凭电棍袭身,拳脚相加就是宁死不屈死缠烂打。远处的商务车里,拍摄一直未曾间断。他们只需要拍摄画面,现场的声音采集却没做。这样拍出来的东西效果会大打折扣。除非现场的人当中有人随身带着录音装置。
现场只有两个人。
顾天佑此刻已基本可以确定,王海山就是受雇于人来恶心梁必达的。
真是够恶心的,他指甲缝里的可疑物质黏黏糊糊散发着臭气,头发打绺儿正是虱子和跳瘙繁衍生息的乐园。他用连哭带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方式,把梁必达从外表到内心一起玷污个够儿。
方乐儿的电话响了,是梁必达的侄子打来的。
自从方乐儿自愿申请了必达律师事务所的实习机会,梁必达的这个侄子就跟发了情的公牛似的对方乐儿展开追求,尽管从未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却仍是热情高涨,一时不见就会如隔三秋。
再淡定聪慧的女人也都会有虚荣心,男人的追求衬托的是女人的魅力,方乐儿其实也不例外,之前她甚至巧妙的利用过梁文博的痴心妄想。但这一刻,这种纠缠却让方乐儿有些烦躁甚至厌恶。刚刚在顾天佑肩头发现那根长发让她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她觉着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被实习的事情分心了,才会给某个对手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