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衙役们噎在原地,坐下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不等也不是,等……那时间真是好久啊!
好不容易等荣禧堂内的仆妇沏了茶,服侍史夫人喝了一口,她才慢悠悠地抬起头,问:“顺天府尹请小儿过府,究竟是所为何事啊!”
班头和衙役们早已就憋得心头有火,偏生在这庄严壮丽的荣禧堂里被压得丝毫不敢放肆。这是那班头只得躬身道:“大公子在东门市与人起了一点争执,双方动起手来,打断了镇国公家的小公子一条腿——”
史夫人登时面露欣然神往之色,道:“什么?我家小儿与镇国公家的公子动手,竟能不落下风,还打断了人家的一条腿?啧啧啧,这真是虎父无犬子,我家老爷回来,听说此事一定会倍感欣慰。”
顺天府的衙役们在下首听着,已经全傻了。
“不过不对啊,”史夫人的欣喜突然转成疑惑,“我家小儿没这能耐,镇国公府的公子,他怎么打得过?更别说打断腿?”
班头连忙道:“千真万确,镇国公府的小公子牛雍,被打断了右腿胫骨,已经送去府里找大夫正骨去了。”
史夫人登时一脸失望:“哦,只是胫骨而已啊?”
班头:……感情还嫌对方伤得不够重?
“我家二小子小时候也摔断过右腿胫骨,躺在床上将养了两个月就好了。不过我们夫妇之后就再不敢让他习武了,这才让他捧了书本子读子曰诗云……对了,那牛雍,真的不是自己摔断的腿吗?”
顺天府的衙役:……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是我家小儿去打的镇国公,我几个儿子都是性子素来平和,从不与人争短长。”史夫人又问。
班头连忙道:“自然是有人指认……镇国公府牛雍指认,是贵府大公子贾赦,打伤的他;据称打人的时候贵府三公子也在。府尹大人特命小人等带大公子、三公子回去问案。”
“他说是我儿打的就是我儿打的吗?”史夫人手里的茶碗突然朝手边的桌面上重重一顿,茶盅茶碗一阵叮叮当当的乱响,几个衙役也差不多同时浑身抖了抖。
“在东门沿街行乞的乞丐都还乐意说我儿欠他钱哩!你们听那牛雍指认,便要锁我儿上顺天府吗?”史夫人的声音里满是讥诮。
班头只得再次躬身,向对方解释:“这东门的乞丐咱们可以不理,但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与令郎,确实起了冲突在先。”
史夫人一挑柳眉,露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说来听听!这究竟是什么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