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现在目的达到,袁县令既然允了他赵家的男丁可以上城,武元县城破就指日可待了。
接下来的一两日里,山匪们退后,似乎是退到别处抢掠去了。武元县的城防有所放松,往永安州求救的信使再一次冲了出城。也有零星家在附近村落的百姓冒险回去看了看,都是哭着回城的。
附近的村子,已经被山匪们荼毒的不成样子,当日心存侥幸,没有躲进武元城的村民们,都已经命丧黄泉,甚至没有机会向亲友们告别。
百姓们事先藏着家中的粮食与财物,能搬走的都已经搬走,不能搬走的就地付之一炬。原本想着去抢救一点粮食回来的村民,竟然都是空手而归。
依旧躲在县衙里的县尊袁化少不了感慨:以前只知道守城的会坚壁清野,以抗山匪,谁知这回竟是围城的山匪们帮他坚壁清野。武元县这次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两天一过,山匪们竟又回到武元城下,重新合围。
这日傍晚,赵家旁支的赵四庆来替换南门处守卫的领头乡勇。
“赵家老弟,”白日里在城墙上值守的乡勇下来,与赵四庆交接,“这次山匪们去而复返,你可要当心点。看着他们的神气……好像有把握把咱们这座城,拿下来似的。”
赵四庆点头笑道:“晓得了,小弟绝不敢掉以轻心的。”
白日里值守的乡勇有点儿悲观,想起城外地面上星星点点的灶火,叹了一口气,道:“这援军再不来,围城什么时候才能到个头啊!”
赵四庆将对方安慰了几句,这才自己上了南门处的城墙。见到其他一起守城的衙役与乡勇,赵四庆递上了随身携带的铜壶与铜杯
“佳酿美酒,请各位暖暖身子。”赵四庆笑着说。
虽说武元县地处南方,但现在渐渐入冬,夜间在城头上吹风还是挺冷的。
“上头说过,饮酒不守城,守城不饮酒。”其余人一起谢绝。
“小弟今日第一次上城,各位总要给我一点面子嘛!再说了,总共就这么一只小铜壶,不过就是请各位意思一下,也算是各位给我这个新人壮个胆。我赵四庆,先谢谢各位了。”
旁人见赵四庆那手中的小铜杯,真的不过铜钱大小,盛上酒估计只有浅浅的一小口,万万不可能把人灌醉,于是都应了,陪赵四庆喝了一小杯。
没过多久,南方城门附近,立在墙头的就只有赵四庆一个。
他看了看四面都没人,便将事先绕在腰上的一捆绳梯从墙头上放了下去。
黑暗之中,赵四庆依稀看见城墙根下,几个人影正朝自己这边靠近。随即有人轻轻地“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