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甚至没有怎么商量过,他们一起这么跪着,都在抗议个啥。
好容易三皇子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来到府门外。看热闹的百姓已经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三皇子上去就要将老太傅扶起来,夏太傅却甚是强项,无论如何不肯起身,望着三皇子痛心疾首地抗议道:“周德瑜,当初真的是老臣没有教过你如何区分公私吗?公利,乃天下人之利,用于天下之人;而私利是以天下钱粮供我一人肆意……”
这么一套道德文章,三皇子从小就听得个烂熟,这时脸上顿时露出不耐烦之色,道:“老大人……”
他想叫夏太傅家去歇歇,这么大年纪了。
“公器私用,为的又是那等毫末小利……长此以往,你如何能慑服百官,又如何能取信于天下百姓?”
“是啊,三殿下——”
夏省身身后,多少官员一起叩头情愿。
“请三殿下收回成命!”
“本王这是下了何等乱命了,要你们这样一个个地跪在本王面前死谏?”
“三殿下命东南水师北上即墨,拦阻商旅运货之船,可有此事?”
三皇子“啊”了一声,想了一想,才否认三连:“不,本王不曾,本王没有!”
殊不知他犹豫的这片刻,落在别人眼里,就是心虚和掩饰。
夏省身身后,兵部尚书向前膝行两步,道:“给东南水师的调兵令已经在路上,请三殿下立即下令,收回成命。”
三皇子这才明白,当日他曾与幕僚商量过此事,说既然北方海匪收服不了往来即墨的那些货船,那就干脆调东南水师去。怪船追不上,那就派水师在海上撒开大网拦截,捉一座怪船下来看看,不就都明白了?
谁能料到,他自己认为只是随口商议,他那些幕僚却当了真,再加上海匪们实在没能闹出什么水花,便真的把一纸调令送往了东南水师。
太仓促,太仓促了——
三皇子伸手一拍脑门,真的想要仰天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