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不济也得是在南方扯一面大旗,清君侧或是直接宣称长子即位的——这位为啥带着百来人就直接进了京?
或者大皇子真的就只是回来参加三皇子的丧礼?他们兄弟之间感情真有那么深?
但总之这位,实在是让人不看好啊!
这些思前想后的文官武将,已经来来回回地在这偏殿里挪了多少地方,现在都不知该站哪儿了。
正在这时,殿外有人通报,京营守备王子腾已到。五皇子精神一振,挥手道:“快传!”
王子腾却来得很慢,过了很久,方见他扶着一个身穿常服的老人,慢慢向这偏殿靠过来。
这老人面色苍白,似是久病初愈,又像是失血太多,只在王子腾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地行来,但老人的眼神却依旧犀利如刀,远远地直视五皇子。
五皇子眼尖,看清了远处的人影,一颗心登时凉了半截。
但他反应也快,他赶紧将身边的人一拉——这里还有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偏殿中的文武群臣这时已经跪下去大半。夏省身老大人顶着一头灰白的头发,满眼泪水,哭道:“皇上——”
“老臣就知道,就知道……”
就知道皇帝陛下还是会像昔年一样,平安归来。
那边郎靖已经在如捣蒜似的磕头,心想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当出头鸟,原本想搏一个拥立之功的,现在看来,往后的仕途怕是也要赔进去了。
年轻的京营守备王子腾,陪同着皇帝陛下一道,从东宫门外出现。五皇子立即明白他算漏了一条。
他算漏了王家与贾家的关系。
王家与贾家就算是因为儿女亲事交恶,两家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完全切断。只要荣国府能将皇帝陛下安好的消息送到王家,王家自然有那心里明白的人知道该怎么选边站队。
王子腾这样的年轻人,就算是一身的冲劲儿,在关键时候还是会听家里老人的。
皇帝一旦现身,他之前的安排就已经全部付之东流,筹备了数年的计划,竟然就这样泡汤,岂能叫人甘心。但是五皇子却十分光棍,拽着身边的人,从怀里掏出一枚手铳,高声叫道:“谁都不许过来!”
他晃动着灰色的手铳,将铳口对准了四皇子的脑袋。
旁人这时才留意到五皇子竟然随身携带了这样的武器。东宫里却几个侍卫想要“戴罪立功”,竟有不顾一切冲上前去的。
大皇子登时高声道:“住手!”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名东宫侍卫倒在血泊之中,他身边几个也有受到波及,捂住正在流血的伤处开始呼痛。
而五皇子的手铳铳口,正袅袅地冒着青烟。
这是手铳这种武器第一次在文武百官这么多人面前施用,将满屋子的人惊得魂飞魄散。头一次听见这响声的一时都吓得趴在了地上,半晌才有人省过来:“火铳,这是火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