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周勉依旧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哎呀,别说这种丧气话。”
苏予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了,你们吃吧,我就不来了,我还得回家喂兔子。”
周勉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毛团子,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它的脖子。
童陵很乖,在他腿上爬来爬去,有一边耳朵还向上翻着。
周勉把耳朵给它拨下来,又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电话里的苏予还在絮絮叨叨安慰他,周勉打断道:“改天你空了来我家吃饭吧,要下车了,先挂了。”
出租车在小区附近停下,周勉把童陵裹在怀里打开了车门。
雪又下得大了一点,周勉鼻子和手冻得通红。
童陵从周勉的大衣里冒出小脑袋,看见周勉没有往小区里走,而是拐弯去了菜市。
他没有打伞的习惯,肩头和黑发上都落了细碎的雪花。
童陵仰起小兔脸,只能看到男人线条流畅的下颌角和凸起充满雄性荷尔蒙的喉结。
“周医生买点什么?”
听见声音,童陵转过脑袋,看见是一位白发苍颜的大爷在和周勉打招呼。
“胡萝卜,谢谢。”
童陵把自己能听见声音的右耳甩翻上去,它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养兔子啦?”
老人似乎和周勉很熟稔,边装胡萝卜边和周勉闲聊。
周勉低头看了一眼童陵,随即笑道:“是啊。”
“长得真俊啊,你养得好。”
说话间,周勉又挑了些香菇让老人称上。
“它自己长得好。”
周勉的夸奖让童陵害羞起来,它赶紧往男人怀里钻,把自己脸藏起来。
付钱的时候,老人非要多送周勉两个土豆和一把葱,周勉正要推脱,老人道:“我们家大黄,多亏了你才活下来,你那时也没收我钱,礼尚往来,礼尚往来。”
老人儿子常年不回家,老伴又走得早,只有那条大黄狗和他作伴。
大黄狗生病的时候,老人抱着它走了几里路找到周勉的诊所,他那时和周勉还不是很熟,只在菜摊打过几次照面,对这人有印象,但是两人没搭过话。
在听说大黄治疗需要花费近一千元的时候,他沉默了。
就在大家以为也许他会放弃治疗,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手帕,里面裹的零碎毛票,他站在前台一张一张数。
恰好周勉从手术室出来看到他,认出了老人,他没有收费,把大黄治得健健康康送回,还送了一些磨牙饼干。
老人感激他,每次他去买菜,都会给周勉送点小葱或者别的小菜,他说这样他才能心安一点。
周勉偶尔也听老人抱怨过几句,什么养儿子不如养狗,他这才知道老人和儿子关系不那么融洽,也知道大黄对于老人来说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