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表情分明在说着——等着啊,等着我回来把你泡福尔马林了!
顾成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边走一边狂搓着自己的胳膊:“老二你这阴森森的水平是越来越高超了啊,早就叫你不要再去跟死尸打交道了,会把你整个人都淫浸成活死人的,有种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刚才那张嘴脸,我看阴曹地府的阎罗王也就这样了!吓死人!”
“你比我厉害,我看,你正适合去演我下部戏的主角。”那个杀人狂魔!
毕竟二哥的表情可比他骇人多了!
顾延奕根本就不理会他,只轻飘飘的走远了,向着自家那绝对顽童存在的爷爷去了……
果然就是又被念叨了一遭,老话长谈了,一念他们年纪都大了,一个个的在赛跑着奔老年,都这样了,竟然还不知道给自己找个老婆子,放在身边照顾照顾?
二念他们不知道归家,一个个的视工作如命,老三也就算了,好歹还算是个人样,可是你顾延奕呢?怎么大半年不见,身上的人气越来越弱了?成日里冰着这样的一张脸,是想把他未来的孙媳妇儿吓跑吗?
顾延奕虽然话不少,却也不多,同他的双胞胎哥哥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当然学不会分分钟顶嘴这一套,不管老爷子说的有多么过头,多么言不符实,他一概都当成……耳旁风。
连左耳都不进,纯然站在那里充当雕塑,什么也听不见。
顾成涵则是不同,他嘴皮子功夫了得,这些年又被演艺圈的风气淫浸,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颇为自得,老爷子这一口一个老头的损着他,叫他那张风华正茂的俊帅面孔,实在有些绷不住,天王脾气跟着就来了……
跟着就又是一通爷孙大闹,搅的一旁安静而坐的顾聿森耳朵都疼了。
眉头浅浅皱了一皱,他干脆站了起来,对四弟随意打了声招呼就扭头走人了……
顾君临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当大哥是受不住吵,所以赶紧躲开去避一避,虽然他更纳闷,同样没讨媳妇,为什么最年长的大哥,却从来不会得老爷子一句责骂催促?
顾亦城倒是个知情的,他一门心思的在*着漂亮的媳妇儿,完全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这会子却颇有几分坐不住了,看着大哥背影的眼神,都暗含担忧……
快一年了。
好好一个大活人,突然就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一整年之久,他想,换成谁,都难以忍受。
更何况那是挚爱,彼此之间连婚约都早已定下,这样深刻的感情,说走就走,谁受的了?
◆
从来,爱不知道深度,直到别离的时候。
这样一句话,顾聿森也是直到宁艨都走了很久了,才忽然心生感触……
他是男人,一向理性克制,是真做不来感伤春秋那种感性之事,可对宁艨……
从来只知道自己爱她,却是真没想到,这感情,会这样深刻!
可也正是因为爱的太深,他心口的伤,才会这样重!
到了今天,他简直……恨她!
走到杳无人烟的寂静角落,心底的伤痛被这宁静衬的更深了,顾聿森那正在行走的高大背影,蓦然……弯曲。
呼吸都是变沉,拳头抬起,往心口上用力的摁了一摁,将那汹涌喷张的痛,死死压住,顾聿森绷着脸,一点伤痛都不让上脸,一定要装出一副“我很好,我不要紧,是她太无情,辜负了我,才与我无干”的冷漠薄情模样。
是的,他很好,他没事,他无所谓。
就是这样。
◆
一眨眼,就要到王妈的忌日,她去世一周年的纪念日。
也是宁艨离开顾聿森整整一年的日子,这个日子不仅顾聿森会刻骨铭心,宁艨,亦然!
夜晚,小楼二层,房间灯光明亮。
有道影子投射在*上,叫人看的模糊,却也知道,是个身形纤柔的女子……
是宁艨。
她正在房间里面来回不停的走动着,怎么样都无法安下心来……
是了,明天她就整整离开他一年了,一想到一年前她是怎么煎熬着承受过来的,她就根本没办法入睡。
不,就连坐下来保持安静都不行!
她想他,简直要疯了!
越走脚步频率反而越大,到最后连心跳都跟着一起乱了,宁艨干脆跑下了楼,去了院子里面的一个安静小角落,蹲在那里,抱着双膝,脸儿,深深埋进去,如此,静坐。
她就这样,在这个角落里面想念他,此生是她负了他,她没有任何资格再去接近他了,就连想念,都如此的……小心翼翼。
夜凉如水,气温很低,且随着夜的加深,有愈渐降低的趋势,预报上甚至说,今晚凌晨过后会有台风过境,大暴雨来袭,气温骤降十几度,新一轮的寒潮要来袭了。
宁艨只着了一件单薄睡衣,简直能活活被冻死!
可她却懵然不觉,她觉得对不起他,他这一年过的会怎样的糟糕,她最清楚,她爱他至斯,曾誓伤了全世界也定要护他万全,却到头来,伤他最深的,是她。
她深觉对不起他,就连在光天化日之下多想念他一下,她都觉得是一种亵渎,是对他爱的侮辱,也只有在这样的深夜,这样静寂的角落,她才可以爱他爱的……肆无忌惮!
只是愿这爱,伤她一人就够了,他,就让爱的温暖,去保护。
死死抱着膝盖把自己深埋进去,身子缩成了一团,宁艨就这样躲在角落里面,睡了*……
许是可以想他了,她睡的好了一些,是最近为数不多的一次,睡的沉了的,竟然连雨,都没将她打醒。
还是管家拉着家里面的狗狗来找,才把她喊醒的……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汪!汪汪!汪汪!”
猛然惊醒,宁艨仰起下巴,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张脸,就是面前摇着尾巴叫的正欢的狗狗。
那是一只纯白色的萨摩耶,那毛色,那身形,简直跟大白白有几分神似,乍然一见到,宁艨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尤其看到它那分明焦急的眼神,在一个劲的吼叫之间,忍不住去咬她的睡裙裙摆,分明是在担心她,喊着她——快,快进屋去,小主人你快一点进到屋子里面去啊,台风来了,要有大暴雨呢!!
那湿濡濡的鼻子一拱上脚踝,宁艨的眼泪,竟就这样……掉了下来……
大白白,也是这样亲近她的,不管她多皮实,把它漂亮的毛都烧焦了,它依旧亲近她的很,尤其看到顾聿森摸她脑袋抱她时,它就更快乐了,一个劲的绕在她脚底下面拱。
那粗壮的大尾巴跟着不停摇晃,就好像在喊着她主人,主人。
同面前的狗狗一样。
眼泪,唰唰唰的就流了下来,根本打不住,宁艨猛地站了起来,拔腿就跑。
她对这个家,充满了抵触情绪,甚至因为被逼迫着离开顾聿森,更兼得产生了一份……恨意。
她来了这么久,从来都傲骨铮铮,今天却连一只狗狗都见到了她的眼泪,她实在难受至极。
近乎崩溃。
跑也似的往楼上冲,宁艨浑身都湿哒哒的,光着的脚底心甚至还沾了花园中的泥土,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脚印子……
造价精良的地毯,瞬间就脏了。
正值早饭时分,照常规,全家人都围坐在一起用早点,秉承着食不能语的风格,都在埋头用餐,除了瓷器餐具出的碰撞声音之外,简直安静到了极点……
宁艨忽然闯进来,那样大的动静,谁能听不见?
都扭过头去看她,在看到地毯上竟一连串的脏脚印之时,其中一位妇人,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光着脚出去玩?瞧把家里搞的脏的!还让不让人住了?!”
“可不是么,瞧瞧她那一身,好歹也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家了,一件睡裙就跑了出去,淋的湿透再跑回家,简直一点教……”
“够了!”
猛一将报纸往桌子上一拍,一个年逾六十,头微白的老奶奶,一脸怒容,一点情面不留的训斥着刚才出言的那两位:“食不言寝不语,你们进宁家多少年了,连这一点都不懂?到底也是做长辈的人了,竟然在一个孩子背后乱嚼舌根,你们这个少奶奶,还要不要做了?!”
“我……”不服气,却也不敢跟老夫人顶撞,带头那位妇人一脸不甘心的低下了头,顺便瞪了一眼自家老公。
他一接收到讯号,就笑着放下了碗筷,笑意吟吟的看向自己母亲:“哎妈,一大早的,您别跟她们置气,气坏了身子我们做儿子的可是会心疼的,再说了,秀玉她们虽然言词有些直接,可也都是对的,小萌那孩子啊,确实有些太不知道检……”
“你也给我闭嘴!”
怒目圆瞪,老夫人气的又是拍了下桌子,然而,到底是自己儿子,她兵不舍得多骂,跟着也就噤声了,将桌上人挨个的瞧过去,她用眼神警告他们,哪一个都不许多事,敢欺负了她小孙女,她谁也不放过!
糖会争取尽快交代完,然后就该奔完结了,这书老实说,是我写文以来状态最差的一次,几次三番都被清扫严打各种搅的热情不再,根本不在状态了,若不是为了一直以来的支持,真的坚持不下来,不过放心吧,一定不烂尾!该交代的都会交代清楚的,也谢谢所有宝贝们的支持,真心感谢~挨个狼吻,(づ ̄3 ̄)づ╭~
卷二079.从来,爱不知自己的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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