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和屋外同样简陋,好在山里不缺木头,墙角用木板拼凑的柜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从里面钻出个精悍的年轻男子。
男子标准的黑国人长相,矮小精瘦,身上有股军人特有的气场。他不放心老头说的话,即使屋内只有两人,仍然悄无声息快走几步贴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他们在广场换草药呢。”白胡子老头沟壑众横的老脸有了表情,一副愁苦相,“阿许,国家真的要对A国动手吗?为什么?你上次回来探亲不是还说A国人又捐钱又送物质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叫阿许的男子观察完毕,没回答,严肃低声道:“有没有对你起疑心?”
白胡子老头仔细回忆了下,不确定道:“应该没有,有的话,估计直接来搜家了吧,阿许,你倒是先给回答阿伯的话,真出个啥事,咱们村又得遭殃。”
打仗那是政客的事,从来没有一个老百姓希望战争。
老头活的够久,他害怕,害怕战争再次席卷现有的宁静,而且,就像那个黑脸排长一样,A国人心善,有这样一个邻居多好。
阿许似乎有些不耐烦,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的严厉:“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大人下的命令,我,你 ,咱们村都没法拒绝,阿伯,你可千万别坏事,不然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
“放心,我一把年纪了,知道孰轻孰重。”老头苦笑几声,“对了,你儿子没事了,A国士兵给了片退烧药,正好还有个女军人懂医术,趁这会他们还没来,要不你回去看看——你婆娘我叮嘱了,可她性子软,人家又救了孩子,我怕她说点什么。”
阿许有一刹那的发愣:“他们救了我儿子?”
·第 10 章
房间内,阿妹,也就是阿许的婆娘坐立难安。来自良心的谴责像密密麻麻的蚁虫反复啃噬灵魂,她不懂什么国家恩仇,她只是个没出过大山的普通女人,但她知道,恩将仇报那不是人做的事。
这一切,全部源自她的丈夫。
山村偏僻贫穷,早些年还好,靠山吃山,只要勤快些多打点猎物,吃穿从来不愁。
然而那场蔓延四个国家的战争让这一切没了,国家的军队,国外的军队,把能打的都打了,炮火还摧毁了树木花草,看似连绵的大山原来那么脆弱,差点变成废土。
多年过去,养育祖辈的大山仍没恢复过来,只孕育出数量不多的山鸡野兔。
男人们只好背井离乡,去山外的大城市讨生活。
她的男人很幸运也能干,当了兵,成了普通人需要仰视的大人。
阿妹高兴极了,看到了光,感觉这辈子有了除儿子之外的另一个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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