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水绒觉得不现实:“你比我了解跟亡命徒打交道要打起多少分注意力,我不能分心联系你。”
那没得聊了。沈听温把手收回去,眼看前方,侧脸的线条里全是疏离:“你要不答应,那就我去。你也别跟我讨价还价,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周水绒来气了:“你能不这么幼稚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能开心把你送到那种生死一线的地方?我比你清楚跟那群逼打交道要打起多少分注意力,那你还让我眼看着你去跟他们打交道?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你考虑考虑我,我他妈凭什么同意!我凭什么?!凭你三言两语?”沈听温怒了:“我让你成为你自己,我没让你去送死。”
周水绒火比他大,她带着气打开车门,用力给他关上。没得聊拉倒,她只是通知他,又不是来请求他同意。
沈听温追下了车,叫她:“你给我站住!”
周水绒就不是个听话的主,走她的,头都不回。
沈听温追上她,攥住她胳膊:“你担心舅舅,担心老师,你谁都担心,就是不担心我。”
这话不轻,周水绒不认,但她不能反驳。
沈听温声音放低:“我那么多次怎么活下来的你知道吗?”
周水绒神情微动。
秋天雨水多了,就这么个工夫又下起来。
镜头一转,周水绒被沈听温拉回到车上。
窗外雨一直下,周水绒还在等着沈听温说话,他却不知要从哪儿开始说了。周水绒也不急,静静地等待。
“美国一些地方拿身份证就能买枪,正常情况下他们买枪也不是要自保,就是因为国家允许他们持枪,所以他们就觉得这是他们的权利,所以基本上到一定岁数的人都有枪。
“前年我开始帮老师跟各个渠道的人接触、交易,我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德州一位政府人员手里买国防信息。交易当天,坐标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旅馆枪声乍起,然后是尖叫声,鸣笛声,哭声,发动机的声音,车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我闭着眼都可以想象到街头那些普通民众抱头鼠窜的画面。”
“当时警察来的很快,跟我交易的那个美国人心虚,怕到时候联邦的人过来发现他,趁乱给了我一枪,就打在肩膀。他想制造一种我胁迫他出卖国家的假象,而他为自保杀了我。”
周水绒听沈听温说着,想起他肩膀的纹身,他后来添的这些纹身是想遮住多少秘密?
沈听温不想回忆,但他不讲周水绒老这么无畏,他要告诉她:“当时街上枪战还没被控制,我出去一定会被补枪,我不出去又会被这个美国人弄死,后边我不说你也知道了,我没得选。他死了以后我在面包店的柜台里待了二十七个小时,这二十七个小时里我身上开始变成青灰色,伤口变成黑色。
“美国警方加派人手,终于肃清制造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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