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睡里头吧。奴婢两个守在外头。”知道让也没用,更何况这客栈里的床是通床,睡她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乔飞便点了头,几人合衣卧下,本以为会是睡不着的,可没一会呢,先是八妹传来稳稳的酣睡声,继尔,乔飞自己个儿也觉得眼皮沉的睁不开。
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陈家村。一大早,王庆祥家的门被拍开。刘氏听了来人的话,气的脸都白了,“你是说,七丫把平哥儿带出去了,去了哪里不知道?七丫可是你们家的主子,她去哪里你们会不知道不清楚?你和我说,是不是平哥儿出什么事了?你只管和我说,我撑的住。”
小厮是被钱伯特意挑出来送信的,眼力劲儿肯定有,心思也不少,这会一看刘氏这脸色,不管心里怎么想,却是赶紧又行了一礼,“太太您放心,小公子真的没事,我家姑娘就是想着出去赚赚,顺便散散心,看看可有什么好生意可做,小公子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便不顾我家姑娘的反对也跟了去,不过太太您放心,我家姑娘说了,一定会把小公子和小姑娘照顾好的,回来后保管还您健康完好的儿子。”
“哎哟我的儿。”刘氏哪里还听的清什么话,直接蹲地下就哭起来。
她就知道那个丫头和她是犯冲,你看吧,好好的儿子说走就走了。
外头岂是那么容易待的?
要是出点什么事,她可怎么活啊。
“嚎什么嚎,还不给我起来,没的让人笑话。”出声的是王庆祥,他昨天进山砍了一天的柴,今天早上要担去镇上卖,才收拾好,就听到有人说话,他过来就听到两人的对话,还没等他出声呢,刘氏就哭了起来,听的他头疼,忍不住脸色就有点不好看,“有那么多人跟着,会有什么事?他出去也是长长见识,咱们村子里你看看谁家孩子出这么远门的,这是他的福气。”
“我宁愿不要这个福气,我,我,我就是心疼儿子。万一要是碰到坏人可怎么办啊。”刘氏是真的担心王宝平,这是她打小当成眼珠子一样疼的儿子啊,这么多年没离过她眼皮子底下半点,原以为在镇上已经是她的极限,可现在,转眼又说,儿子要去更远的地方?
这一刻,刘氏真的很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自己年后就不该放他回镇上去!
出那么远的门子做什么啊。
别人家的孩子甚至连镇上都很少去,人家还不是照样过日子?
“多谢你来送信,咱们家也没什么,那个,要不,您进去喝碗水?”哪怕是知道眼前的人应该是乔飞的下人,可王庆祥还是觉得没有底气,语气不自觉的便带了几分的恭敬,“对了,还有些稀饭和烙的饼,要不,您吃点再回去?”
“不用不用,多谢您。”小厮赶紧摇头,虽然他不知道这家关系是怎么个界定法,可临来前却是听钱伯提过一句,眼前这人要是他没猜错,应该是自家姑娘的亲爹了吧,再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主子的亲爹娘面前摆谱啊。
更何况他也实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高高在上的,不就是个下人吗?
一番寒喧客气,待得那小厮恭敬的行了礼,转身笑着走出院子后,王庆祥瞬间就黑了脸,“你给我起来,谁让你这样丢人的?咱们的儿子是出去见大世面的,那么多人跟着呢,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看看你刚才那样,没的给咱们儿子丢人现眼。还蹲在那里做什么,起来给我装柴去。”说这话的时侯,王庆祥看着刘氏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村子里现在谁看到他不另眼相看几分?
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女儿?如今女儿愿意带着儿子,他巴不得!
“他爹,你说,你说七丫能带着平哥儿去哪?”刘氏委委屈屈的起身,拿袖子胡乱擦了把脸,虽然还是很委屈,可王庆祥黑了脸,她哪里还敢多说?跟在他身后帮着他把几捆柴绑好,挑在担子上,终究是不放心,“要不,我今个儿陪你去镇上看看,说不定,说不定七丫她们还没走,或者,或者忘记拿什么东西,又回来了呢?”刘氏喃喃自语,带着颤音儿,抬头,她对上王庆祥瞪大的眼,声音慢慢低下来——
“怎么着,怎么着也得让我再看一眼儿子,然后她再把儿子带走啊。”说到最后,刘氏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这好好的儿子,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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