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迦颤着冻僵的手掐断电话,堪堪把伞从狂风肆意的手上抢回来,又是林靖博来电叨扰。
她从头至脚无一块干燥的地方,眼睑也因水黏到一起。总而言之,就是心情懊糟到阈值。
大抵行船偏遇头顶风,林靖博此趟电话就是为了与她争吵。
“小迦,我真的忍不了了!我对你的好毋庸置疑吧?为什么你对我的反应总是那么淡?虽然没什么感情能做到绝对平等,可刚才我告诉你来不了重庆,你的回答也太令我失望了!真的失望透顶!老实说,和你在一起的事要是给我妈知道了,她那边铁定是不同意的。你扪心自问一下,我对你付出了多少?”
梁迦边执着电话,边用衣袖去擦拭屏幕上的水。
“我现在不方便跟你说,回头再讲。”
“你看你看,就是这种漠然的态度!你又来了,真的太伤我的心了。”
梁迦半边脑壳剧痛,勉励稳下声气道:“我在赶路,重庆下很大的雨,还有雷暴,真的不方便打电话。”
“呵,反正你对我永远有借口。”
梁迦迈向前的脚步一顿,落进水凼里踏碎了汽油虹。
“这样吧,你先冷静冷静,”她低声道,“等你冷静下来再和我谈。”
“冷静多久?我觉得我冷静不了。”
“你会冷静的。”梁迦抹开眼前的雨水,“我们另找个机会好好谈。放心,我知道自己的问题,不会逃避。”
“好,你说的,我回头再给你打电话。”
“嗯。”梁迦拿下手机要挂,话筒里漏出一声“注意安全”,讲到半截被她无意拦断。
楼道吞吸了雨声。
梁迦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没锁,就已然预料到家里有人。
倒是屋里的梁池有些猝不及防,才脱下警服外套便与门口的梁迦四目相对。
她浑身湿彻,宛如由人当头淋了一盆水那样惨。长发皆散着敷贴在苍白脸颊,淡灰潮衣半透明,包裹勾勒着身体的曲线。
挂钟嗑嗒嗑嗒的动静,屋里听不见屋外的雨声。
梁池咽咽喉,“这么大雨,跑回来干嘛?”
“收衣服。”梁迦缓缓抬步,偏头拧挤碎发上的雨水。
“我收就行了。”他叼着烟答完,转过身留给她衬衫下的两道肩胛骨。
室内空气滞涩,烟雾因而淤成一团不散。
梁迦抬手拨开烟,站在原地目视梁池走进卧室。
她随口一句“那我走了”,继而旋身行向卫生间。实际上这只是个下意识的举动,她根本不想上厕所,进了门将马桶盖往下一拨,整个人坐上去点根烟放空。
凉风翻动小窗的布帘,梁迦默默将外衣脱下来,挂到暖风机口烘干。
轰鸣声将将响起,门从外被推开,梁池扶住门把俯望着她,额发垂下一绺子扫进眼睛里。
梁迦下意识仰头,“我吹干衣服就走。”
“先洗个澡,你淋湿了。”他不容置喙的口吻。
“不用。”
心砰砰得就要跳出襟口,梁迦旋即起身拉下外衣,欲从他手边的缝隙错身而过。
梁池扽住她手腕,默然片刻后道:“幺儿……”
“我后天就要出任务了,陪我说说话吧。”
梁迦噤声,几秒后垂眸答:“祝你平安。”
梁池别过脸,嗤然笑了一声。
不一时,他咬着烟倏尔将她推进去,抵在拐角用虎口钳住她下颌。
“睁开眼看我。”他勒令,腰带的冰凉搭扣在她肚脐上摩挲。
梁迦稍稍挣脱一下,终究支开眼皮去会他凛然的目光。
“祝我平安,还有没有别的?”
梁池慢慢欺近,微张双唇衔她吐纳出来的热息。
梁迦的双腿被迫张开,嵌进他逐渐胀起的欲望。若非薄薄两层衣布的格挡,擦枪走火是分分钟的事。
“没了,就只有祝你平安。”她豁然眼眶发热。
真的,你平安就够了。
梁池脸沉如潭,手掌隔湿衣恣意地裹住她的浑圆,耳畔听她口是心非的呜咽。
雨声被屏蔽到窗外,一方天地中只剩交叠的呼喘。
腿间的缝隙像蚌口吐沙一样涌出湿润,将她的内裤咬进去。梁池也一样,就这么用衣料摩擦的方式……泄了出来。
“衣服脱掉,”他伸手拽住她衣摆,“洗个澡。”
梁迦抵命摇头,揿住他的手背,湿涟涟的目光去央求,“你出去吧,我求你。”
梁池一怔。
“就这样……不然对他对她都不好。”
他拧眉,双手绞住她两侧的腕心,“哪个‘她’?”
二人都沉静,挂钟的嗑哒嗑嗒声从门缝潜入。
梁迦摇摇头,刚巧兜里的手机由林靖博拨响。
她说:“我接个电话。”
旋即仓皇自他怀里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