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恐怖男友
我看看包廂的門,點頭跟她來到餐廳的前花園,日正當中,一個人也沒有。
「什麼事?」
康正寧停下腳步,看著我。「前幾天,有個自稱是妳前男友的人找上我。」
「⋯⋯」來了!我點點頭。「是徐元吧?他最近老是騷擾我身邊的人,想不到居然連妳也不放過,真是抱歉。」
似乎沒聽到我的話,康正寧續道:「他跟我說,他被二哥使計離職,從此就在找他的把柄,他問我是否知道二哥讓人失蹤?我說我知道的只有一個,就是十幾年前我們家的債主,我的生父。」
「⋯⋯」康母跟女兒說實話了,真是麻煩的一家人。我聳肩,說出康交代的說辭:「這事我聽說過,妳二哥說當初為了出氣,把那人扔到野墳堆,後來自己不見了,顯然當時沒死。」當時是沒死,現在死了。
康志寧瞪著我,面露譏誚。「他這樣講你就信?還是妳甘願被騙,也不想面對現實?我二哥是殺人嫌疑犯,妳居然也不在意。」
「我相信他。」我回答,她聽了,緩緩地說:「本來我打算剛剛在包廂裡說給妳聽,但看到妳媽的態度我改變主意了,原來對妳而言什麼最痛苦?不是欺騙,不是背叛,而是孤立無援。」
「妳說什麼?」我不悅地責問,她輕笑:「是這樣的,徐元給我看一本日記,是從某個人家裡偷出來的,裡面講了件很有趣的事情。」
「妳⋯⋯」不祥的預感蔓延,我想轉身就走,兩腿卻釘在地上。康正寧從口袋掏出一疊紙,唸道:「某年某個秋日,平常的一天,我繼續貫徹昨天的使命,找出人皮惡魔康正凱的弱點,早上從他家出門,坐車到學校,下課他來我們班聊天打屁,一樣臭屁。中午一群痴女圍著他吃飯,繼續膜拜他的口水。打掃時間他照常偷懶,吃橘子打瞌睡。放學一個人來到河堤,吹風納涼。」
根本流水賬。我等了又等,康正寧才念下一張。
「今天他跟往常不一樣,沒坐在草皮,跑到橋墩下,那裏空曠,我不敢跟太近,只遠遠看他鑽進鐵皮屋裡,這才悄悄接近偷看。」她生動地「哎呀」一聲,說的話卻字字帶刀,割入我的心。
「終於讓我發現康正凱的弱點了,他不愧是披著人皮的惡魔,居然把手指捅到小學生的小嫩B裡了!這可是大事,要是我捅出來,這傢伙立即完蛋。」
「噢,他插著那個小學生的嫩B插呀插著,我都聽到淫水聲了,這小學生也天生放蕩!難道吃了康正凱的口水,小學生也不正常了?聽到那咿咿呀呀的兔子叫,我的雞巴實在硬得不得了!真是不得了,我居然射精了!用手玩還不夠,康正凱居然用嘴吸出小兔子的淫水,真是令人羨慕!白嫩嫩沒陰毛的小嫩B,要是給我插,一定被我的雞巴捅到開花!」
「⋯⋯不要⋯⋯不要再念了⋯⋯」我兩隻耳朵都在轟轟叫,眼前頻冒金星,迫使我蹲下身,才不至於跌倒。
可是康正寧的聲音,仍清晰傳入我腦海:「康正凱呀康正凱,真令我想不到,你居然會用那三寸不爛之舌,還有你道貌岸然的嘴,去猥褻小學生的小嫩B,貪婪得像蹲在爛泥巴裡的癩蛤蟆,用它醜陋的舌頭,黏住漂亮的天鵝肉不肯放⋯⋯要不是我的手機剛被主任沒收,一定會把你禽獸的面目公佈出來,讓大家,都吐你口水!」
「⋯⋯啊啊⋯⋯小嫩B終於被康正凱玩壞了呢,看你身上多臭,全是屎味,康正凱也真垃圾,竟然就這樣舔乾淨了,不愧是變態。要不是我受不了屎臭,打了個噴嚏,康正凱也不會發現我。唉⋯⋯幸好沒給他看到臉,只可惜沒收集到康正凱的證據,從此以後,他不會去河堤了吧。」
把紙丟在地上,康正寧居高臨下俯視著我,那眼神,竟跟她二哥相仿。
「痛苦嗎?妳以為是唯一依靠的男人,不但對別人壞透了,竟然也是害妳的元凶。他先傷害你,十幾年後再以英雄的姿態現身,讓妳身心都臣服于他,這等心計,做妹妹的自嘆不如!」她蹲下來,與我平視。
「妳要怎麼跟妳父母說?他們疼妳愛妳,滿心相信康正凱是個值得託付的良人。妳現在跟他們說那就是強姦妳的人啊,他們會痛苦、會內疚、會怪罪,然後不再愛妳,因為是妳自己愛上強姦犯的,妳有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啊。」她歡快地呢喃。
「告訴他們又如何?除了陪我一起哭、跟我一起罵,他們又能做什麼呢?就像當年我被強姦時,他們什麼也做不到!」她拍拍臀部站起來,從我面前哼著曲子離開——
留著我孤身一人蹲在花園裡,豔陽高照,打在我身體上,好痛,好冷。
她說得沒錯,康正凱說我傻瓜,是真的傻⋯⋯
為什麼我會無視他對家人、朋友的陰狠無情,只以為他不會這樣待自己?
當我向他坦白當年的事時,他一定無比得意,自己當年讓我爽得忘不了,現在他技術精進、戴了個溫柔體貼的面孔,不只抓到我所有的喜好與偏愛,還把我調教成他的禁臠⋯⋯。
每次進入我的身體時,他在想什麼呢?
乾脆就這樣蒸發吧⋯⋯
「雲菲,雲菲⋯⋯」
為什麼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叫我?
這個騙子!這個⋯⋯卑鄙的強姦犯!
「雲菲⋯⋯!」
我,不想醒來⋯⋯
「為什麼雲菲會跑到花園?中暑脫水又怎麼會昏迷這麼久?你說啊!雲菲要是不醒,我跟你拚命!」
我哥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卻異常清晰。
「先照顧雲菲要緊⋯⋯」這是我媽的聲音。
「親家怎麼沒來看望?」這是我爸的聲音。
所有的聲音都在迴盪,又遠又近,明明好像在耳邊,又似乎遠在天際。
「恨我吧?」又是康的聲音,這次不復溫柔。「那也只能怪妳自己,誰教妳的味道讓我第一次聞就勃起?」
「妳奔跑的時候,對同學大聲的笑,聽得我把妳立刻壓在草皮上⋯⋯堵住妳那張放蕩的嘴巴。」
「妳求著我的音調,上揚的尾音、嗯骯不分的口齒,就好像含著我的陰莖撒嬌,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妳幫我口交,我更喜歡讓妳啼出好聽的聲音。」
「妳喜歡我插入妳的表情,我也最愛妳被我插得兩眼含淚、放鬆沈醉的樣子,誰都看不到⋯⋯眼中只有我。」
「妳看妳躺在這不能洗澡,我只能用我的嘴幫妳清清了⋯⋯好香啊,都生一層垢了⋯又酸又腥⋯⋯妳的陰蒂腫腫的,我幫妳揉揉⋯⋯唉,都怪我太會弄了,睡著也出這麼多水⋯⋯」
「妳看,即使妳知道我就是第一個插了妳的人,多麼恨我呀,還是吸著我的手不放⋯還是給我插得潮吹了⋯⋯」
「妳繼續安心躺著吧,我會每天照顧妳的身體,反正妳不管醒著還是睡著,都離不開我⋯⋯」
「妳知道嗎?療養院的最後一個床位,我是為妳留的,就是怕妳像這樣突然離開我呀⋯⋯放心,我不會讓妳逃走的,妳說過,永遠都不離開我⋯⋯」
「哈哈,妳就恨吧⋯誰教妳讓我第一次見面,就迷得我⋯⋯再也聞不到別的味道了!」
「哈哈哈哈⋯⋯」
我睜開沈重的眼睛,入目是一片白。
身體很重,完全不聽使喚。
耳裡除了空調,沒聽見其他聲音。
喉嚨好乾,好痛。
「啊,204的病人醒了。」一個粉色身影閃過,又消失了。
兩三個身影出現在眼前,擺弄我的眼耳鼻口。
「聽得見嗎?聽得見就眨眼睛。」
「血壓正常,心跳正常,意識正常。」
「通知她的代理人。」
折騰了好久,我彷彿又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