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寵妻男友
父母終於來看我,我才知道,我莫名昏迷了兩個月。其間昏迷指數一度低迷,他們才同意讓康單獨遞交結婚申請書,都是為了滿足我昏迷前的心願。
「妳讓我們太擔心了。」我爸半是責備,我媽抱著我,哭得唏哩嘩啦。「沒事跑到太陽底下曬到脫水,還不明不白地昏迷,我都差點去告飯店了。是正凱跟我們解釋清楚說,一切都是他們家的家事害了妳。」
「對不起⋯⋯」我抱著媽,淚眼盈盈地看著我爸。「讓你們擔心了!」
「不只我們,妳哥跟青霞也很擔心!」他說。「妳哥把正凱狠揍一頓,要不是我們阻止,正凱是要斷肋骨的。妳哥直說早就看出正凱會害妳,自責怎麼沒有早點把你們分開。」
「哥他⋯⋯」我回想我哥每每跟我起爭執的氣悶表情,頓覺得慚愧。「都是我的錯⋯⋯。」
「正凱的品性我也不予置評。」我爸淡淡地評價,我猛然抬頭。
「——可是,這世上應該沒有任何人,會比他對妳更好。」
他這樣說。
「所以,妳要時時提醒他,不要做壞事,否則你們結果不會好。」
「我知道!」我點頭如搗蒜。「我會隨時叮嚀他,好好做人!」
「這樣就好,我們可以稍微放心了。」我爸吁嘆。「另外,妳公司那邊表示,只要妳在半年內醒來並修養好身體,隨時歡迎妳回歸。這是妳的努力成果。」
「真的嗎?」我驚喜著離開我媽的懷抱,我爸點頭。「沒錯,你昏迷時,你同事Andrew代表公司來致意,親口向我說的。」
「太好了。」我滿心溫暖。
「那我要好好養身體,趕快回到工作崗位,回報公司對我的器重!」
然後又住了五天院,康下班了就來看我,陪我復健。
我追問康如何對父母解釋,又怎麼處置康家人。
他是這樣說的:「我給康正寧介紹了海外的工作,十年內不要想回來了。」原來當初徐元找上康正寧後,兩人拼湊了當年的真相,雖然追訴時效已過,想弄得康方寸大亂、趁機找到康正寧的生父跟那個目擊者。
「那兩個人呢?」我是不覺得徐元找得到那療養院,不過還是問一下。
「那天跟你一起去山上後,我請院方拔管處理了。」康淡淡地說。我一驚:「為什麼?」
「躺在那裡跟死人有什麼兩樣?」康搖搖頭,握住我的手。「躺在那邊的病患,一定有個恨他的人在供養,我不恨他們兩個了。」
「一個是讓我與親人徹底決裂的導火線,另一個是見證我最大秘密的目擊者,我當然要他們生不如死。可是現在我有妳,目擊者還活著對我就是阻礙,而親人本身都形同陌路了,還在意那陳年舊賬幹什麼?」
我嘟嘴:「你、你在我昏迷的時候說了,最後一個床位是為我準備的?那是怎麼一回事?」
聞言,康驚訝地盯著我。「原來妳聽得到,早知道我就多說點⋯⋯沒錯呀,我是為妳準備的,因為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妳用這種方式離開我。」他握著我的手緊了緊。
「在妳昏迷時,我想像了好多種你醒來後、我們的狀況。」他悠悠嘆著。「要是打我罵我,折磨我多好。若妳堅持要走的話,我便在旁邊守護妳。」
「我為什麼一定要把徐元逼到絕境?因為他擁有我沒有的一切。家人的後盾、完美的外表、卓越的能力⋯⋯要是妳真的回頭找他,我沒有把握奪回。」他捏著我的指骨,咕噥:「之前就算了,既已得到過,又怎麼放得了手?」
「你真是個傻瓜。」我搖頭說。「他能力哪比得過你。」徐元確實厲害,認真起來把康的佈局攪得一團亂。
但他們爭了高下又怎樣?在我心中,康才是最好。
「徐元找不到我犯罪的證據,終於認命放棄了。」康輕聲道。「他來看過你,以為我們鬧翻,所以對我趾高氣昂,說⋯⋯『雲菲絕不會原諒你』。雖然我也沒想過要妳原諒,不過他這麼說,還是令我啼笑皆非,便順著他說了幾句。」
——結果徐元便心滿意足地走了?我看著笑得像偷腥老鼠的康,覺得臉皮厚也蠻可愛的。
說到我爸意味深長的「不予置評」,康莞爾一笑:「當時在你的病床前,你爸媽親眼見證我教訓康正寧,把她發配國外,他們當然覺得我這人品有問題了。好在,康正寧也說不出她是為了找那無緣的親生爸爸,才算計妳我。」
「⋯⋯一般人都說不出吧。」我想像了一下,康搖搖頭。「康正寧是那個家裡最接近我的人,她還會顧忌這點小事,真讓我嚇了一跳。」
所以像你一樣不管不顧地撕破臉、算計人才合理嗎?我嘟起嘴,康捧起來揉了揉。
「連累妳了,要是我管好她,妳也不會這麼不開心。」
「我很感謝她告訴我真相啊!」我嗔道。「不然要給你瞞一輩子嗎?」
「如果可以的話。」康不諱言,我沈默了一下,重錘他的胳臂。
「如果你哪天變心了,或是要利用我⋯⋯真的⋯⋯就要做到不讓我知道,自己滾得遠遠的。」
說謊是他的生存本能,就算我跟他說要聽實話,他一定會答應,然後面不改色說謊。
可是我竟莫名相信,他就算說謊了,也不會害我。
感受到我的不安,康動容地摟住我,雙臂勒得我有點痛。
「——傻瓜,妳在想什麼呢?我用最大的力氣忍耐著,不把妳綁在我身邊、有自由發展的空間,妳卻說我會變心?到底懂不懂我?明明我至今擁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愛妳!自從我做了那件事,天天思念著妳,努力唸書、抓住機會,都是為了有最大的能力來呵護妳。什麼初戀班花、前女友,都是編來騙妳的,唯有這樣說,妳才不會把我當成怪胎,把我當作一個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
「我為了妳,去做一般人最唾棄的齷齪事,偷聽、監視,都只是確保妳的幸福。要是妳不愛我,早就去告我了⋯⋯即使被當變態又有什麼要緊?」他鬆開手凝視我,亮出白白的門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