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兮在古长青耳边低声道:“他好像是昨天城外木棚中跟任伊在一起的人。”
古长青微微点头,示意李兮不要声张,他也看出了这一点。
昨日见到任伊与这位老者栖身在城外木棚之中,看言行举止似乎是亲人,如今这位老者犯了事,可为何不见任伊呢?
一旁的钱鹤盯着老者左瞧右瞧,神情有些怪异。
古长青见此便道:“钱大人似乎满腹疑惑。”
钱鹤摇头道:“是挺奇怪了,相信古大人也看出来了,此人身上没有半点法力波动,可以肯定他不是修道之士,然而铁证如山,他又的确是偷窃莫大人孙子的人。”
“会不会有什么蹊跷?”
“按理来说,莫崇喜莫大人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但法力还在,怎么让一个普通人轻易得手呢?”
古长青道:“莫大人那边是怎么说?”
钱鹤叹气道:“说来也是怪事一件,整个莫府没有一人能够说得清楚孩子是怎么被偷的,就连莫大人自己也没搞明白,好像孩子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钱大人是要将此人带回衙门审问吗?”
“这种案子本来是应该交由县衙处置的,奈何莫大人身份特殊,所以我就亲自来过问了,不过即便如此,恐怕此人也不能带回衙门。”
“定是那莫大人要求的吧?”
钱鹤道:“古大人猜得没错,莫大人发话了,找到犯人要第一时间交由他审问。”
“这恐怕不符大明律法吧?”
钱鹤苦笑道:“那又能怎么样呢?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人家好歹也是一位三品道士,就连府台大人都要礼让三分。”
古长青想了想道:“我看莫大人没说实话。”
钱鹤闻言神情一变,偏过头来,看向古长青,问道:“古大人的意思是?”
“堂堂三品道士,家里的孙子无缘无故失踪了,他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出去谁信呢?”
钱鹤目露迷茫,沉吟片刻才道:“不管怎么样,先带他去莫府吧。”
“反正无事,我跟钱大人同往吧,正好也可以拜访一下莫大人。”
“那再好不过了。”
实际上,古长青之所以想跟着钱鹤一起去,那是为了任伊,在此人身边没有找到任伊,她会去哪儿了?
前往莫府是有一定风险的,毕竟这是个异度空间,是过去的时间线,他作为未来的人,如果接触过多的人,可能会引起未来的变动,这一切都说不好。
引发未来的变动有什么影响,说实话,古长青心里也没底。
前工部侍郎莫崇喜,于今年三月份向天子乞骸骨,四月中旬衣锦还乡。
莫崇喜在朝为官二十三年,永乐十年金榜题名,赐进士出身,是为数不多的四朝元老之一。
他虽官至正三品工部侍郎,人生得意,但于子嗣方面却颇有难言之隐。
莫崇喜在四十三岁那年高中殿试三甲,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只可惜那时的他却并未婚配,直到两年后才娶了一门亲事,而真正有后代已经是五年之后,他五十岁时才得了一个儿子。
有很多传言说莫崇喜命中注定断子绝孙,这个儿子并不是他亲生的,至于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只有莫崇喜自己知道了。
老来得子令莫崇喜大喜过望,从小就倍加宠溺这个独子,不仅在其子五岁的时候就给他安排了童养媳,更是每日间都在为其子寻找门当户对的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