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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贱人,小婊子。

我并不生气,甚至想笑。

看来他们母子称呼人的功夫一脉相承。

我垂落睫羽,深深敛去眼底的情绪,对着话筒平静回道:“您不用这么恨我。曾经我以为您是真的喜欢我,所以我对容清渠也爱屋及乌,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从来没有主动有过招惹。结果他呢,他做了什么?”

“回国的欢迎派对,他身边的肖然公开羞辱我,后来见我落魄,又借着公事故意为难羞辱我,到了容清渠出面,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我推到水里。”

“难道这些是我的错吗?阿姨。”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一报还一报罢了,你昔日的作风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到我儿子身上,反到站在道德高点大义凛然的指责。”

姜矜谋算人心多年,她的嘲讽一针见血,我听了只觉默然。

或许这是我为所欲为后该受的报应。

不仅仅是容清渠和肖然的联手欺辱,还有我的亲人、我的家庭、我的真心。

皆如雨中浮萍,狂风一吹,尽然离散。

握紧这头,那头飘远。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不是吗?”

大约我恍然的言语太轻,姜矜未听分明,不由问了一句:“什么?”

“您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我忽然感觉自己的态度有些微软弱,停滞了两秒,又淡淡补充道,“容清渠是不是容家人,算不算亲骨肉,这些东西我不想了解,也没有兴趣掺和。我只要解了恨,旁的都与我不相干。”

“愿愿,我该感谢你高抬贵手吗?”

姜矜用力磨着牙关,一字一顿。

“我在英国,时常会思考自己为什么生于祁家,祁这个姓氏又能带给我什么?”

娓娓道了半截,窗外下起骤雨来,密集雨水砸上玻璃,我的面容在映在其中模糊不清,又有种绚烂莫名的光晕,“仗势欺人、拿捏弱小,是手握权利财富之人最底端的行径。我姓祁,是为了敞亮活在天底下,不必畏惧强权,无需忍气吞声,用自己的双手去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去捍卫应得的自由和利益。”

曾经的我有威风只能在依附的弱小者那里发泄,对上祁岁知、拉斐尔之流,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傻瓜一样被牵着鼻子走。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如今我不欲再做死物,想变回一条鱼,去属于我的海洋里游一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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