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雪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这话说了。
“你能不能不要把赵怀墨当成你的对手?”她不想说出你不是他对手的话,她怕会伤到他自尊心,而且如此一来他性子就会受到刺激,一受到刺激就会做偏激的事情来。
他进朝廷目的就是把赵怀墨给打败,她却不让他与赵怀墨交手。“为什么?他本来就是我的对手,他不仅仅把你夺走,就连我爹都说以他为榜样,那榜样自然是要超越于他,甚至要比他更加厉害才行。”
闻言,孟初雪心生出淡淡忧愁,他这话里已经透露出他内心真正的想法,他是想与赵怀墨斗到底了,可他哪是赵怀墨的对手呢?他这举动要是万一惹赵怀墨生气,那后果不堪设想,她也担心连他那个丞相的爹都无法接得住赵怀墨的报复。
赵老太爷不管怎么是也开国大臣,他姐姐虽是贵妃,名义上地位是高,可却没实权势,说白了,她姐姐还不是靠朝上官员支持,而朝上官员要是都不支持他姐姐的话,那姐姐就什么都不是了,那他又何来依靠呢?
他现在才刚刚当官,势力自是不如赵怀墨,就连都不知道他要多少年才可以拥有与赵怀墨一样的势力,现在他要是鲁莽与赵怀墨作对下场可想而知。
他那个丞相爹难道就不明白这其中道理吗?还是说,他想用沐晨来拼一拼,或者他是想事情都有他,想着沐晨不用担心对付不了赵怀墨。
可难道就没想过,让沐晨这一步踏出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看来是权势真是会令人疯狂,他那个丞相的爹心里是想放不下这些吧!想着都给他吧!
“沐晨!”孟初雪突然非常坚定看着他,嘴角挂着淡笑,“你就是你,你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你和他本就是不同,你做不他,他也做不了你,你没必要想着如何去超越他,超越了你还是变不了他,有些时候太过于执着一样东西,却到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就好像她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何老天爷把她送来这里,然后让她与他在一起,再分开,又与赵怀墨成夫妻,原来这一切都是命,哪怕挣扎得遍体鳞伤,还是逃不过命运,如果是这样为何不去接受这命运,用平常心去接受这一切吧!因为她身上责任也好沉重,她没有多余的任性可以挥,她知道她要是任性,她身边的人都会因为她而受苦,甚至死亡。
她不愿这样。
含笑意的眼眸突然冷下,薛沐晨看着她,淡淡地问,“你是想说,是不是我做这些都是没意义?都是换不了你回到我身边吗?还是你想说你是属于赵怀墨,而不是属于我?”
“沐晨!”孟初雪声音冷冷唤他,目光清冷,“我不是属于任何人,我是属于我自己,就算是我接受这一切,但我还是属于我自己,我的心也是属于自己,我今天与你说这些话是为了不让你为了权势和我而失去了你自己,看到这样的你,就好比拿刀子捅我心,很痛却有很难过。”而且也内疚。
现在她想把一切都恢复平静,她不想她这一辈子都是活在内疚当中,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初雪!”
看到她为了心痛,他心宛如被人扭着,疼痛得难以呼吸,仿佛一呼气都会牵动全身和心都会撕痛。
“你以前厌恶官场,现在却又当状元,你来找我并不是为了庆祝,你心里最清楚,你是想着让我安慰你,安慰你脆弱的心灵,你想是告诉我,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厌恶官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要来这里吗?是因为我害怕见到现在你的。”
所以她才来这里逃避他。
他为什么就不能死心呢?
为什么不能停止这一切呢?
为什么他就是不听她劝说呢?
“初雪!”他轻淡的声音唤着她,看着她的双眸是如此的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触便会破碎成粉,随之薄薄的水雾涌上来。“你为什么要把话说破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它继续这样下去呢?”
他心中深处却十分清楚她,为什么她就不能让自己有了坚强理由和借口呢?
为什么她就要是把他坚强的理由给捅破了呢?她知道他原本想着把这一切淹没,可他不知道放弃,她却只能残忍说破这一切,希望这可以让他死心,不要再对她执着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呢?为什么?”
看着无助脆弱的他,她心里也是不好受,手心搁在唇瓣前,她狠下心,撇转了视线,不再看他。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是如此的颤抖不已。
“你为什么不看着我?难道是你喜欢上赵怀墨了吗?”
她不忍心见他活在自己嫉妒里,她侧转回视线,莹眸已不是清冷,而是总有说不出心痛,“不是,我没有喜欢上他,你应该知道我,我是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人,你之前也是如此。”
闻言,薛沐晨像个知道错的孩子,头颅垂下。
是呀!他为了得到她的认同,花了三年的时间,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对其他敞开心呢?
心间如针刺,看着他,控制不住伸手摸了摸他际,“我没有怪你,我只是真的不想看到你出事,是真的,而且这话我已经说了无数遍,这一次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听进去。”
道完,她缓缓收回藕臂,“走吧!我陪你走完这一段路,接下来的路只有你自己走,或者你可以找一个人陪着你一起走下去。”她话中的那个人是指路莺莺。
她看得出路莺莺是非常喜欢他。
“为什么不是你?”薛沐晨依然坚持着心里想法,不愿意就这么放弃她。
“以后或许你就会知道了。”现在她该说得都已经说了。
这一段路他们走得非常缓慢,俨然知道这段路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
半个时辰之后,孟初雪目送他离开,看着他依依不舍离去背影,她心上的悬挂似乎又放下了一些。
回到住处,月华星光朦胧照着黑夜。
高晴儿为了她烧了一些热水,她泡了一会,觉得全身的神经线都放松,不由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夜真的很安静。
等水凉了,她才起身穿衣,边走着边干净的布帕拭擦干微湿的丝,到了小厅,连接着就是卧室。
却在经过小厅之际,房门推开。
她抬眸看去,见是赵怀墨,她微微蹙了秀眉,“已经很晚了,赵大将军有什么事吗?”
赵怀墨清寒如冰的墨眸定定看着她,几步落座小厅椅子上,孟初雪黑亮的眼眸轻眨了一下,表示不明白他这是想要做什么,连话也不说。
踱步过去,坐于他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隔着一张正方形的桌子,她又瞟了他一眼,他还是什么话也不说,摸了摸自己的丝,觉得已经干了,她便把布帕搭到旁边的椅子上,随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又想,自己要是一个人喝总觉得怪怪的,她还是给他倒了一茶杯,放到离他手肘不远,然后,她自个端着茶盏,小了好几口,觉得喉咙不怎么干了,她才放下杯子。
抬眸,见他眼角余光瞥着自己,却又不说话,最后她还是问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我想早一些歇息,明日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赵怀墨冷沉问她。
闻言,孟初雪有些捉摸不透他这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然而,她还是淡淡道,“我知道。”
“是什么?”
孟初雪冷睨他,见他这架势是打算追问到底了,“我是孟家长嫡女,是赵家长嫡孙媳妇,是你赵大将军的妻子,这样行了吗?”实在搞不懂一个冷漠的人跑来问她这样的问题。
“你记得是最好,你要无时无刻都要记得,你是赵家长嫡孙媳妇,我赵怀墨的妻子。”赵怀墨眼眸冷厉撩过她面容,那目光似乎非常锋利,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脸颊微微地疼。
孟初雪阖上眼帘,纤长眼睫轻颤,他凝望她,此刻他才现她原来还是有几分姿色,而她真性子却是在别的男人面前流露,不会为了他这个丈夫而绽放。
他才是她的天,是她主宰。
所以,他深深地知道他心里是有多么的愤然,他在来这之前愤怒地想扼死她。
但,他在推开门的那一刻,却不知道为何改变了主意,见她一脸毫无愧疚与心虚的面容,不由,他都会以为他之前见到那一幕是他幻觉。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毫无亏欠的?
他心底更怒自己为何会下不了手,他进来到坐下都一直在问自己,却得不到一个答案。
目光落在她为自己倒的茶上,他心底却涌出淡淡的讽刺,这算是在讨好他吗?
还是说她想让自己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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