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请了上次借钱给他,送他去医院的几个兄弟叔伯们吃饭。虽然以前请过一次,但那是人家拿礼物来看望他出院后回请的,这次是曾仕湖纯粹想表示一下感谢,那次生病仍然让曾仕湖心有余悸,记忆尤新。
这天,曾仕湖请了他叔叔曾则伟,伯伯曾则起,堂哥曾仕义,曾仕浩,还有白仕连,白德赣和白德雷来家里吃饭,因为他出去是白世连借的钱,如果不是那两千块他和仕强在那好靓珠宝厂还真混不下,虽说钱都早已经还了,但做人要饮水思源,别人帮了自己,肯定要记住。
白德赣还带了他那一岁多的儿子一起过来,这小伙就叫两年前曾仕湖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取的名字:“曾知辉”。曾仕湖见这个小伙眼睛扑闪扑闪的现着灵光,就知道自己当年的判断没错,果然两个智商都不够夫妇,生出的却是智商足够的子女,看来“遗传与变异”,一定要辩证地看。
“辉辉,过来,叔公这里有香蕉哦,苹果也有,你要吃什么!”
一岁多的曾知辉还在他爷爷的怀抱里,有点怯生,眼睛看着曾仕湖手中的香蕉,有点怕,不敢过来拿。
“辉辉不怕,过去叔公哪里,没叔公带你爸出去砍树,你都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名字还是叔公起的呢!”
可能是得到了爷爷的鼓励,也可能是抵御不了香蕉的诱惑,小辉辉脚步蹒跚地走到了曾仕湖面前,接过香蕉,又马上跑到了他爷爷的怀抱里,开心的吃了起来……
“来,辉辉,虽然叔公没钱,也给个小红包你,因为我过年没回家,算是过年的利市吧,快长快大!”说完曾仕湖拿着早准备好的红包,走到小辉辉面前,放他口袋里……
“仕湖,你太客气了,又不是过年,给什么……”
“世连哥!应该的,应该的……”
酒菜很就快上来了,大家也自不免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席间曾仕湖也再次向大家当年帮忙表示感谢,大家自然也说曾仕湖一家太过于客气,都是自己兄弟,没必要太客气。
曾仕湖的堂弟曾仕文这次没来这里吃,因为他从上班接近两年的学校调出来了。分配到了镇上的中心小学,可能是怕自己学历太低,所以仕文报了函授大专,暑假期间去市里学校学习去了。
仕文也是在2001年暑假就毕业了,并且分配了工作,不过分配的地方有点艰苦,就是当年曾仕湖他们砍树的桐树坪村,那里有个小学,都是少数民族。刚毕业肯定是分配到这种需要“支教”的地方。
当年师范刚刚毕业时的老师工资极低,才300-400块。据说就因为这个分配,他还闹了蛮久情绪,差点没接受分配自己出去打工,还是家里人劝了蛮久才接受了现实。
不过进去后他就不后悔了,瑶族人的坦率,大方,热情。和桐树坪村那些绝险秀美的风景吸引住了他。他和曾仕湖打电话时说过,里面的学生很好教,很听话,没外面汉族的那么顽皮,会顶嘴,家长也极其配合,哪怕偶尔体罚都不会找老师麻烦,只会教育自己的子女,有什么土特产啊,也会给老师送一点,有什么酒席,会叫老师去吃……
不过曾仕文还说羡慕曾仕强和曾仕湖,说羡慕他们一个月可以拿一千多块两千块,干一个月相当于他干四个月,羡慕他们在外面闯荡……
曾仕强则跟他讲了个庄子的故事: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曾仕湖对继续对曾仕文说:
“庄子羡慕鱼之乐,可能鱼也羡慕庄子和惠子之乐呢,你不知道在外面有多苦,天天两点一线,人像个没灵魂的机器一样,虽然工资有那么一点,但是外面花销大呀,衣食住行都需要钱,如果不省一点同样一分剩不下。
而且就人生价值来说,绝对不会是我赚钱比你多那么千儿八百,我的人生价值就更高一点吧,人生就更有意义一点吧,
“鷦鹩於深林,不过一枝.鼹鼠饮河,不过满腹”。人不过日食三餐,夜眠三尺,太多欲望容易让人迷失双眼。
钱这种东西,多有多用,少有少用;如果能换我还愿意跟你换呢,教书育人,栽桃育李,多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