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漂亮的那一类吧。”冬子说得不太经意。
“那你喜欢她这种吗?”
冬子马上意识到,这是个陷井。“选答题还是必答题?”
“必答,马上。”
“不喜欢。”
“理由。”
“因为你把我的心装满了,再也装不了其他人。”
“呸,你就骗人吧。”燕子内心,充满了骄傲。
刚好前几天,公司有事,要到攀枝花去进一批材料,那边是司徒联系的。虽然并一要求,冬子一定要去,但想到,司徒说过,那边的空气很好,很凉爽,很适合燕子的身体。再加上幼儿园是放假时期,所以,决定带燕子一起去那边玩玩。
司徒本来也是事先极力邀请了的,他跟冬子虽然只接触过一次,但很喜欢冬子的人品,跟齐老爷子磨了磨,齐老爷子也觉得,冬子长期在重庆,也该出去走走。
两人坐在大货车上,那是拉材料的车,陪着司机说话,经过了七八个小时,才来到攀枝花。
其实还没进城,燕子都感觉到好舒服,她悄悄跟冬子讲,她真的好想唱歌。冬子笑了笑,司徒与沈先生,果然没有骗自己。
到了市内,进入了司徒的饭店,他早已准备了一桌酒席,等着冬子们的到来。许多冬子没见过的食材上桌,冬子才明白,自己虽然在重庆跟师傅们见识了许多,但此时,自己完全像一个饮食行业的门外汉。
这些菜,大多是司徒自己动手做出来的。据在座的一位徒弟说:“咱们师傅很少做一桌子菜了,要么是为父母,要么是为来咱们这里的领导,陈师傅过来,咱们师傅很是下力气呢。”
这些食材,全是在这里特殊的土壤气候与地貌中生长的,在其它地方还真不好买。在司徒的介绍下,冬子才知道什么叫特殊。
这里是青藏高原下来的长江水,雪山在不远的地方。这里是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的交接处,高山大江形成了不同的气候。
“小陈,你不晓得。咱们这里最难的职业是什么。”
冬子摇了摇头,吃着这么好的山珍,哪有功夫捉摸这个问题呢?
“这里最难的职业是气象预报员。莫说一个县的气候不同,哪怕一个村,隔一条河一座山,气候就完全不同。山区小气候,没办法报。我跟你说,山顶上或许下着雪,山脚下的人还在擦汗,没办法,这就叫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冬子这一趟进材料,是一个复杂漫长的过程。因为正和汤里需要的五六种材料,产自己这里,并且收获的时间还不同,整个周期,要一个月左右。
这些,司徒早就想好了的。他已经在临江的一个饭店里,当然也是他本人的产业,专门给冬子两人留下了一个套间,那里风景很好,气候温润,最有利于燕子的身体。而冬子呢,当收完一批货就押一批回去,再带车过来。
这倒是个好办法,燕子却有些不高兴。“把我人生地疏地放在这里,如果冬哥不在,好无聊呢。”
“你不会无聊的,燕子,你如果不信,你先住一周,每天自己到处逛逛,你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好了。这地方有好几个民族的人,都善良纯朴得很,你跟他们接触久了,你会有亲切感的。我的目标是,让这里,成为你们的第二个故乡。”
冬子听到这里:“那重庆算什么?”
“那里最多排到第三名。冬天冷夏天热,整天云山雾罩的,看不清人。”
带着当地口音的顺口溜,从司徒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有戏剧色彩,大家都笑了起来。
晚上,司徒把冬子与燕子送到了那个准备好的饭店里去。那里其实是两个院子,一个院子是饭店,足有七八十张桌子的饭店。这主要应对的是旅游团体来,还有就是当地的婚嫁酒席。虽然产业是司徒的,但日常经营,是他的一个徒弟在管。那个徒弟对冬子很恭敬,尊称“陈师傅”,搞得冬子很不习惯:“我还比你年轻些,你叫我小陈就行。”
“那不行,不能乱了辈份。”
“我跟你师傅也不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辈分呢?”
“师傅跟我说过,虽然你没拜师爷,但是师爷跟你发了奖,那你是门里的人了。我哪怕到成都,只要报师爷的名字,人家厨艺界的都要高看一眼呢。师傅跟我说了,你们俩一起的作品在师爷那里拿了金奖,那你就我师傅一辈的,我可不敢乱喊,免得师傅找我麻烦。”
两人有说有笑,司徒已经把燕子往隔壁的房子引了。这是一座小楼,是原来司徒师傅曾经住过的地方。用他的话说,这地方也是他起家的地方。从重庆回来后,最先修的房子就是这个小楼与这个饭店,靠做酒席打出了名气,最后才越做越大的。
当进了小院子,走入小楼里时,冬子才知道,它有多么好。全木搭建,临江而立。二楼,整面玻璃面向长江,三楼,临江阳台上,躺椅茶具,点缀在巨大的花树与绿植之间。不仅所有设施齐备,而且所有酒茶烟糖,随手可拿。
“你这条件太好了,我们是穷人,住着都不自然。”
“所以嘛,要多做些日子,做到自然为止。”司徒笑到:“刘师弟是大老板,见的世界多,上次来我这里,也是住这里,他都不想走呢。”
司徒还安排了伙食,对他这个负责饭店的徒弟说到:“你每天做不同的菜品出来,尤其是突出咱们这里的特色,请陈师傅品尝,人家陈师傅,你师爷第一眼就喜欢,你如果有他一半,我也把你带给你师爷看看。”
那徒弟摸了摸脑袋,自嘲到:“行不行哟。还没得哪个师兄弟有这待遇呢。”
“所以嘛,我最大的失败,就是没带出一个高徒来。结果,在我师父面前,都没办法拿出手。”
冬子不好干扰他们师徒的话,只是望着燕子的表情,那一种惊奇与赞叹,溢于言表。
司徒先走了,他徒弟带了一包自制的点心过来,就回隔壁饭店去了。冬子与燕子还在参观各个房间。这就是所谓的套间,这是一幢楼。
冬子与燕子都是穷人出身,没过过这种生活。冬子虽然在广东在武汉,也见过别墅的样子,但从来没有在那里生活过哪怕一天,突然来到这样高端的地方,有些不太适应。
全实木的楼,加上江景房,加上落地全景玻璃与花树阳台,这一切,仿佛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得见。
走到三楼所谓的会客室,冬子马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原来,这里有一道屏风,屏风后面,是木质的长短椅子,格局与齐老爷子家,完全相似。而木料,居然也是黄杨的,雕花的风格,倒像是老大师家里面的风格,最为传统的设计。
比如那个屏风上,是镂空雕的花鸟山石,而椅子上是竹梅兰菊。最有意思的,还有阳台边的一个起居室,里面摆着一个大罗汉床,可躺可坐那种,可以吃饭也可以在上面喝茶,那上面雕的是最传统的东西。
要不是在西安参观过大量的古代家具或者石雕,冬子还真瞧不出它的来历。
冬子跟燕子介绍到:“这个小必定如意,你看,这上面雕的是一枝笔一个石碇一把如意,取它们的谐音,画名就叫必定如意。”
“那这个猴子爬树的,下面怎么会有贝壳呢?这两个扯到一起,不自然吧?”燕子的疑问冬子在西安时也有过。
“那叫辈辈封侯,也是谐音梗。”
“冬哥,你这些都哪里学的,你文化也不高啊?”
“见识,见过就学过。我文化是不高,但我的朋友们都是高人,这个没问题吧?”
“对,你朋友们,有好多成功的人。你怎么就交到这么多的大人物呢?”
“你是什么样的人,就会交到什么样的人。况且,我交的最大的人物,其实就是你。”
燕子又打了冬子一下。进了一个卧室参观。
一进卧室,把俩人都吓了一跳,那个床,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