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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热的火热舔舐她的肌肤,耳旁传来男人与女人慌乱且凄厉的尖叫声,阿娘将她牢牢护在怀中,用娇弱的身子义无反顾地为她撑起一片天地。

她好困好累,却仍旧死死地拽着母亲的手不让母亲继续往前走,口中喃喃道:“阿娘,还有阿弟,阿弟还没跟咱们走,你不要他了?”

小小年纪的孩子,尚不懂得生离死别,阿娘抱着她泪流满面:“漪漪,是阿娘对不住你和煦儿。”

原来那不是梦。

而是五岁之时因生病而被她遗忘掉的记忆。

一夜之间失去慈爱的父亲和刚出生的亲弟弟,因为太过痛彻心扉,所以她刻意将这段记忆遗忘。

在看见太子带来的那副画像之时,这些被尘封的记忆仿佛在刹那之间闸门碎裂汹涌而至。

画像之上,男人仪容俊美,意气风发,风采卓然。

那是她模糊记忆中父亲的轮廓与模样。

亦是程家的先家主,程邈。

更难以置信的是,十几年过去了,她竟还记得那日清晨父亲离去之前慈爱的脸庞,温柔的叮嘱,这么多年依旧栩栩如生地在她的眼前和耳边回荡。

他许诺过下朝之后会为她买新的玩具,可是离开之后,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与阿娘的苦苦等待,等来的是他饮鸩自尽的噩耗。

她也终于明白,为何当年在终南山初见到程煦之时,会有一见如故的亲切之感,安国公主府中,马球赛场上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与她的生父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会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心潮澎湃,为他担忧为喜悦为他喝彩。

她控制不住的不是自己的情绪,而是血脉之中割舍不掉的血缘亲情。

从他出生之后姐弟两个人便被迫分开,算算年纪,他的确便是阿娘口中的“煦儿”。

还有那块玉羊佩,只怕也根本就不是陈家的徐夫人所有,而是魏玹从她的阿弟手中夺得。

魏玹……

沈漪漪睁开双眼。

男人坐在她的面前,干燥的大掌仔细地试探着她额头的温度,蹙眉道:“怎么脸色这样差,可是生病了?”

摇曳的烛光在他棱角分明侧脸上洒下一片晕黄,映照得人脸朦朦胧胧,初时她看不清,后来才渐渐适应,看见他清冷的眉眼中隐含担忧,像一位普通的丈夫,在归家之后担忧记挂妻子柔弱的身体。

沈漪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第一次,魏玹觉得她那双向来单纯清澈的眼眸深不见底,岑寂地令人再也看不透,还带着几分沉重的哀伤。

也令他平白无故,心口骤然一紧。

魏玹拨开她额前的碎发,两人对视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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