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二十天,厉轻和顾珝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室里度过,他坐着看书,顺便监视着她。
谁也没想到这个治疗他情绪的时间会这样长。
顾珝不准厉轻出去乱逛,将她去后花园里散步的行为列为自找苦吃的愚蠢动作,除开准她出去和她的另外两个丈夫用餐,别的什么也不许她做,理由是她的伤口会裂开。可厉轻总觉得他是想逼问她伤口的来源,他的确多次询问,她叁缄其口。
顾凛嘱咐过,她现在说出来除了会让顾焱担心,没有一丝好处,他将悄无声息治愈她。
所有人都为顾珝的状态好转高兴,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纪丞尝试约厉轻出去,可是被顾珝以她需要休息为由阻拦,一次两次遭到拒绝,他便不会再冒险去问第叁次,开始静默忍耐着,每隔七八天就会趁着顾珝不注意,悄悄递给她一些外甜内苦的糖果,她苦恼不已。
只是每天晚饭以后,顾凛都会邀请她去往他的卧室,递过去一杯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水和一小包药,药片日日在变化,不变的是永恒的苦涩,厉轻坚持着吞咽下所有他给的药物,用最快的速度。
她提起纪丞的半甜糖果,顾凛很快给出建议:“以后他给你可以吃,不过要放聪明一些,只吃甜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偷偷吐掉,不要让他看见。”
厉轻摸摸被温水熏红的脸,“嗯……小丞也不知道我在治疗,不能乱吃糖,这样也不会让他伤心了……”
顾凛神色僵了一瞬。
这段时间,纪丞对她的暧昧态度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从未出言警告或者制止。因为纪丞有一双表面天真但实际狡猾无比的眼睛。那双眼睛时刻盯着他,不断传递着令人如芒在背的浅浅笑意。他的秘密被他掌握,当然,他也有秘密在他手上。
纪丞至今都不知道厉轻的生殖腔有问题,恐怕也在日夜担忧自己的心爱的omega会怀上别人的孩子。既然是彼此折磨着彼此,都不好过,顾凛渐渐沉下心,越发冷静起来。
“顾凛,我的身体怎么样了,可以怀孕了吗?”厉轻希冀地大张着眼睛,顾凛还是如常抚摸她的头,“在慢慢转好,不要着急。”
“这个月你的发情期已经过了,是服药造成的推迟。就算顾珝放你出来,最近也不要出门,或者,我带着你。”
“嗯,好呀。”
这些天她每天来和他短暂相会,察觉顾凛说话愈加温柔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可以拢得很近,顾凛进步了许多,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不自在地瞥过眼神,或者干脆无视她。
厉轻身上都是顾珝的味道,顾凛有意亲近,补偿她,关心她。可是她不能留太久,顾珝会不高兴,他因为特殊的原因时常沮丧愤怒,需要omega治愈他,至少拿得出手的理由是这样的。大哥繁忙,从未提出异议,他自然无话可说。
厉轻回到顾珝房间时,他正站在书桌旁,暖光边看着书。
厉轻靠近,“顾珝,我的伤都好了。”
顾珝冷脸放下书。
“所以呢?”
“所以……我可以出去玩了。”
顾珝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推她,将她逼至桌边,“我合理怀疑是外面的间谍弄伤了你,你不说,代表你和外面的人同流合污。”
“没有,什么间谍啊。”
顾珝久未走出家门,心思繁杂,多疑多思。
“没有军部里的小人找到你吗,想找出顾家勾结外族势力,背叛联邦的罪证?!”
厉轻茫然地摆头,“你在说什么……”
“不懂吗。”
“我不懂的……顾珝,谢谢你照顾我,我已经好了,伤口真的是意外,我不是间谍的,也没有背叛顾家……你让我出去玩吧,可不可以?”
顾珝喘着气沉默了一阵子,上臂上移,掐住她的脸颊,盯着她圆润的眼,“你最近和二哥走得很近,每天去他的房间做什么,他为什么邀请你,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怎么,你不管大哥了……?移情别恋的速度我真是佩服。”
“还有,你为什么还没发情,腺体死了吗。”
厉轻的脸蛋被掐红了,腮帮钝痛着,眼里渐渐噙着泪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移情别恋。”
“刚来的时候喜欢大哥,现在钻空子也要赖着二哥,你每天的生活真是精彩,不愿意待在我这里是吧。”顾珝的指尖被泪水沾湿,他甩开她的头,厉轻偏着脸,牵动脸部肌肉缓解残留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