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山路难行,计芙回去的一路上,未再见到多少香客,山上人烟罕至,新雨绵绵。
住院里吃食并不比在家中差,因计芙无所事事,带来的厨子反而更用心地烧饭备菜,午时蒸了蟹肉排骨,另有羊肉用猛火烤熟,夹在炙好的胡饼中,素炒胡瓜,白灼绿菜,备了碗豆腐雪羹,还配上梅盐解腻。
计芙难得独自在外,不用被爹娘或李意之管束着,松快之余,将胃撑得有些难受。
她漱口喝茶,又站起来踱步消食,过了半个时辰,胀痛才消了下去,人身上痛了,哪怕不是紧要毛病,也总觉着乏累,计芙没有更衣,回了竹楼,倒头就睡在宽塌上。午后的空山伴着淅沥雨声,偶有凉风吹散燥热。
睡得很沉,醒来时,山雨早就停了,计芙在塌上呆坐良久,云香给她倒茶来漱口润齿,细细观察计芙的面色,不敢说话。
睡时觉着屋内凉爽,醒来后反而腾起一股莫名燥意,计芙起身往外走,想吹吹风解困。
谁料走到廊下,便见一人立于竹枝下,端美秀雅,似玉无瑕。
真是活见了鬼,计芙情愿是自己眼瞎瞧错了,李意之怎么会过来?她已说了自己病重不宜见人,这还是雨天……雨天呀,一不小心就将他的仪容吹乱了,李意之不是最好风仪,下着雨还跑来山上见她?难怪方才云香不敢吱声,原是怕她发作。
她瞪眼的功夫,李意之已慢步走到她跟前。
“芙芙。”ⅹУцzℎaǐwц⒉Ⅽò⒨(xyuzhaiwu2.com)
男人穿着雪青色的长衣,绀色羽衣,格外素净,连刺绣都没有,通身唯一的装饰只有那根细细的腰带,将他的腰身裹得紧而窄,他连领口都层层捂得严实,但借着腰肢的弧度好像能窥探到他修长的身躯。
再看那张脸,还是清艳含笑,好像一尊雕像,找不出错来。
“你怎么来了?”计芙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慌张。
李意之疑问:“我为何不能来?”
计芙张了张嘴:“……我病了。”
她面颊粉润,唇色若桃,怎么也瞧不出病气,李意之静声立着,了然。
“你还未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