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嵊一时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如筛糠般抬起头看,殷释天那双深如寒夜的眸子,染上一层阴沉,也正打量着他。
殷家人,传说中各个都是匹敌天神的容貌,那样的强势又尊贵的血统。
“裴卿,孤前些日子令你为圣女临摹神像,怎么画着画着,竟画上了公主的床?”
裴嵊大颗大颗的冷汗直流,两颗牙不住地颤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神爱此时敛好衣衫,踏着沉重步伐而来,侧立在他身侧行礼,“哥。”
殷释天是笑非笑,眼中的暴戾让人胆颤,反手一掌,将神爱打了个趔趄,“圣女可别忘了,你为国侍神,了却尘缘,可再没有哥哥妹妹一说。”
“下帝!”裴嵊顾不得君臣之分,他打得不是别人,那可是殷朝最接近神的圣女,怎能受如此的屈辱。
神爱眼中没有半点波澜,轻轻擦拭掉嘴角渗出的血迹,无声地与裴嵊并肩跪于殷释天身前,扯着嘴角说,“神侍见过下帝。”
右脸已经麻木,再无痛感。
越是这样乖顺不反抗的模样,越让殷释天恨意滔天。
他瞳孔骤缩,已经起了杀意。
一把薅起神爱的头发,头皮撕裂的疼痛另神爱近乎窒息,只是她不喊也不叫,贝齿咬紧红唇,两眼只狠狠瞪着殷释天。
“孤不过叁日没来,你就让别的人入了你帷帐,还是个毛都没长成的小白脸?能满足你吗?”
说着殷释天一窝心脚揣向一脸惶恐的裴嵊,翻个身,不住地呕出两口鲜血,只是他顾不得了,两眼瞪大看着眼前的兄妹。
只见天龙皇帝叁两下扯开神爱的身上多余衣物,露出她白皙如脂的肌肤,他狠狠地咬住她的脖颈,利齿恨不得挑破她的血管,要弄个血溅叁尺,才能有个收场。
大掌穿过她摇摇欲坠的肚兜,大力地揉搓着她的嫩乳,没有半分地怜香惜玉。
面色如痴如醉,丝毫不顾及外人在场,“妹妹这奶儿怎又大了一圈,哦,让哥哥给你揉揉松。”
裴嵊双眼呆滞地看向眼前的君主,天龙皇帝那骨节分明的大手,肆意揉捏着鼓鼓胀胀的奶团,力道之大,甚至能看见从公主腋下溢出的雪白的奶肉。
他面色灰白如土,幽幽想起,先帝蚩以宽治民,先后狄氏恩慈怀柔,膝下叁子,天龙皇帝,玄王嘉耀,神爱公主,各个都如神祗般存于天下百姓心中,不容半分亵渎。
可是,到今日他才明了,天龙皇帝那周身翻腾不息的杀意,他们兄妹有苟且之情,他轻薄了当朝圣女,触碰到他的逆鳞。
求生本能之下,他立刻不住地磕头,“圣上,圣上,是圣女寡廉鲜耻,勾引臣下在先,臣被公主所惑,并非臣的本意啊!”
天龙皇帝听完发出桀桀地怪笑,一把将公主推开,指着地上的二人,“妹妹啊妹妹,你千挑万选欲意私奔的人就是这样的窝囊废!一个千人睡万人尝的破鞋,若不是看你颇有神性,孤今日必诛你,以防你来日污了我殷家天神的血脉!”
“来人。”
原来屋内还有第四人,“在。”
“摩罗,你说玷污圣女,在本朝是什么罪名?”
摩罗为皇帝的侍从,此时站在黑处,犹如鬼魅。
“玷污圣女,按宗法应施以石刑。”
“啧啧,裴卿乃孤亲封的巫祝,文采斐然,年初写得那篇赞词深得朕心。如此大刑,说出去可要吓坏了孤的教民,得不偿失。”
说完又在屋内踱步,似乎真在犹豫,能否绕过这位最年轻的巫祝一命。
裴嵊也趁机一路跪行至天龙皇帝脚尖,两手拉着他的衣角,拼了命地求饶,“圣上,臣下冤枉,臣下真的冤枉啊。”
又爬向一旁侧着身的公主,看不清她的面孔,双手猛力摇着她的肩膀,“公主,圣女,微臣受你海棠赏花之邀,是不是你故意陷害,你说句话啊!”
殷释天回见裴嵊还敢触碰公主,连着一脚将他踢翻至殿门口。
春雨来得快,轰一声电闪雷鸣,要吓破人胆。
裴嵊被踢翻在地,只能艰难向前爬行,殷释天下了死手,一脚踩住他的脚踝,发了狠地碾,如对待一只蝼蚁一般,恨不得将其碾碎。
越是凶残语气却越是平静,“神啊,我一心仰慕你,如同鹿切慕溪水。这不是当初裴大人为孤写的赞词吗,看来你切慕的并非孤,真是口是心非。”
“你不是如此切慕溪水吗?摩罗,命人挑水来,一滴不剩地喂给裴卿。”他用脚轻轻拨了拨他垂死的脑袋,一脸嫌恶地说,“裴卿这一手好文章只能到地下为先帝撰写赞词了。”
听说裴嵊那日竟被活活灌下叁缸水,五脏六腑俱裂,整个肚皮大入箩筐,一旁的摩罗一脸阴恻恻地慈笑,“裴大人,这可是天周山冰泉化下的圣水,上帝赐予你,乃是大人的福分。您就是死,也得念着上帝的慈。”
他命大,被扔入山脚下的焚尸炉内还硬挺了叁日。
山脚下尸骨如海,铺满彼岸,没有尽头。
尽数化入了殷家的肥料,也许只有这样成堆的白骨,才能开出山顶那璀璨不败娇艳欲滴的海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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