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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我来说,不仅仅是很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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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军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

对方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却比北方的饿狼还残忍,手起刀下没有一丝的迟疑。好像也感受不到疼痛,赤膊上阵,与南境军贴身肉搏。

战场上南境军哀嚎漫天,到处都是飞舞的四肢,连领头的夫长也害怕了,“这是都他妈的不是人,比那湘西里的僵尸还恐怖!”

好在将军来的及时,立刻整肃军心,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很快便扭转颓势。

领了军令,屠尽殷氏族人,一个不留,所有尸体仍进了殷氏祖坟,一把大火以儆效尤,燃至第二天傍晚才熄灭。

所有人都精疲力尽,萧行逸才下令道,“全军原地修整。”

大家这才歇一口气,好好休息。苏芜大地上百姓得知南境军灭殷氏一族,都感恩萧行逸为民除害,他们再也不用活在恐惧中,纷纷走上街头,主动为南境军送上米粮。

营地里燃起袅袅炊烟,黑鸦贴着天边不住地飞,天边曾是殷氏祖陵,如山一般绵延,如今千把万把活下去,变为一座土坡。

午后,一日阳气最盛之时,萧行逸归来见阿傩守在他房间门口,“怎么了吗?”

“皇姑醒了,你要见见她吗?”

萧行逸起身,吴王府被保留,当作暂时住所,他穿过层层连廊,前方是一大片海棠花。

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将繁花尽收眼底,却无心看花。

阿傩却说,“我家皇姑最喜欢这花,不如你采几朵进去送她。”

屋内挂着重重的帘,殷大士醒了,渴望阳光,又在窗口为她打开一扇窗,萧行逸拿着海棠进屋,身上带着温暖的阳光,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

殷大士趴在床上,头贴着枕头,看起来极度地虚弱,连呼吸都困难,眼睛下泛着大量的青色,他若仔细瞧,定能见到肌肤之下,散着大量细碎的血珠暗地游走,彷佛在重新构建她的血肉皮囊,情绪闷闷的,也不说话。

萧行逸坐在床边方凳上,随便找个由头逗她开口,“我看见外面这桃花开得好,你家姐妹说你最喜欢这花,摘了两朵来看看你。”

殷大士眼皮一抬,嘟着嘴道,“这明明是西府海棠。”

虽然说话有气无力的,但还能跟自己斗嘴,萧行逸心中一松。

他倒是当殷大士闺房为自己家,随意将这西府海棠板板正正地插在床头玉瓶上,玉瓶上本被阿傩照顾上牡丹玉兰,构成一幅玉堂春色。

殷大士见他大手大脚的,毫无怜惜之情,小声抱怨道,“牡丹配玉兰叫玉堂春色,你非要加进去海棠,这算什么。”

萧行逸不理会她,自顾自将海棠硬插进玉瓶中,边说道,“我这叫,旧瓶装新酒。”

说完又把玉瓶举到她面前,殷大士见小小玉瓶上头重脚轻插着超重的力,那鲜嫩牡丹被挤得都喘不过气,没忍住笑。

笑了两下,胸口负荷不住她的颤动,她又开始小口小口的出去,“尽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听说海棠花有健脾健胃的功效,我拿过来是为你好,这桃花有什么用。”萧行逸开着玩笑说道。

殷大士顺过气来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多亏你,祝我一臂之力,还救了我的命。”

萧行逸放下玉瓶,又坐回方凳,像是说服自己板埋头笑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那天你比我更像一个战士。”

她自嘲道,“也许我只是运气好。”

萧行逸看着床上虚弱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地下陵墓中那个强大、冷静的殷大士相结合。

他甚至不愿意回忆那晚的屠戮,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

他眉头一跳,想着自己都不愿回忆,而殷大士不过是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没爹没娘的,尽受人欺负了。

他沉思半响,还是开口道,“我后来审问吴王的时候,他说他准备借由假公主的由头为殷朝复国,但是崔柔曾贴身服侍过你,最能了解你的模样,他第一个便从崔柔下手。”

“叁天,吴王整整折磨了那些无辜平民叁天。”

“吴王说,为了保持祭品活性,不能死得太快,刽子手砍掉他们手臂,为放缓血流的速度,缺口处都被麻绳捆紧,以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说崔柔嘴巴嘴硬,能发出的最后一句话都是,‘那人决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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