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就不如他的意。
于是,她平静地开口,“殿下并未说过,我不许来奉新。”
季宴淮看着她平静的眼睛,觉得好笑,的确,他没有说过不让她来奉新。
那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来这里。
“棠棠,你知道,我不让你来,是为了你好。”似是不想两人起争执,他又软了语气。
刚刚他咄咄逼人的样子倒能让棠棠冷静,可偏偏他软了脾气,棠棠越发生气。
她看着对面的男人,眉目精致,如一副画一般。
画师赋予画怎样的情感,那副画便是什么情感。
季宴淮就是他情感的画师。
她看不清他的模样,桐花村那个温顺可怜的阿宴是他?
那个高高在上,将人玩弄于股掌的太子是他?
还是那个温润,对她事事宠溺的季宴淮是他?
他时不时变化一种模样,让她心惊胆战。
“你为了我好,便不会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到东宫了。”她眼神淡漠。
一股怒火从心中冲撞而来,似要将他的理智
烧成灰烬。
原本懒懒搭在椅背上的手瞬间青筋暴起,他似乎什么都记不起,只想将人禁锢在自己身边。
“棠棠……”
他似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眼角通红。
与他相处了几月,棠棠反应过来,她闭了嘴,不再和他争执。
刚刚还浑身竖起尖刺的姑娘,此刻柔顺地站在营帐门口,她身后是如水般的月光。
莫名升起的躁动又奇迹般地被她乖巧的模样压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
起身渐渐走近她,将人拥在怀里。
不像以往只知一味地掠夺,他此刻只感受着她轻柔的呼吸,刚刚的剑拔弩张似乎被这个拥抱治愈。
“棠棠,我只是担心你。”
季宴淮轻声道。
帐外很安静,似有火星噼啪的声音。
棠棠的脸挨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声。
“我知道。”
她开了口,声音轻柔。
季宴淮将人拥得更紧了些。
“季宴淮,自那日到了这里,我一共替三百个人处理了伤口,其中有二十多个是重伤。”
她声音轻缓,像只羽毛,轻飘飘的,却让人忽略不了。
季宴淮抿了抿唇,没有搭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