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曲折的遭遇让他对永安帝的情感十分复杂,那日在岐山,他能舍命救陛下,可如今,又想利用昶王一事让陛下毫无脸面,想要将他的心捅出一个大窟窿。
天色已暗,暮色四合,内侍悄无声息地进来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昏黄的灯光之下,季宴淮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上落着斑驳的烛影,看起来有几分孤独。
福喜上前轻声道,“殿下,适才阿时已将姑娘今日的信带过来了。”
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呈到季宴淮面前。
季宴淮从桌案上抬起眼,接过福喜手中的信,慢慢展开。
福喜瞧着他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松了一口气。
幸好,殿下身边如今有了一个棠棠姑娘。
十月五日,永安帝寿辰。
天色沉沉,到了辰时,竟落起了雨丝。
六月奉新地动,南方水灾,因此今年皇帝寿辰并未大肆宴请,只四品以上官员进宫贺寿。
宴会设在集英殿,主座左右侧置有长案,上有瓜果糕点,官员女眷恭坐其侧,身后的粉衣宫女垂首将酒斟满,众人便在靡靡琴音之中齐声向永安帝祝寿。
永安帝在群臣的恭贺声里,这些时日心中的不快才消散了些。
候在他身后的王海手轻轻一挥。
一群身着红裙的舞姬便袅袅婷婷如柔花一般旋进了大殿之中,带起阵阵香风,随着一声清脆的琴音,素手婉转,裙裾飘飞,面纱之外的一双双美眸欲语还休。
棠棠瞧着身段妖娆的舞姬,突然想起了花褪,前些日子她去了一趟卫府,可青砚说,花褪姐姐已经走了。
虽一开始就知道花褪姐姐不会心甘情愿被关在这后院之中,可她还未来得及告别,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见着。
“棠棠?”
秦筝突然瞥见旁边的姑娘愣了神,不由用手肘轻轻撞了撞。
“姐姐,怎么了?”棠棠瞧她。
秦筝下巴扬了扬。
棠棠顺势看过去,就见一宫女躬身垂首捧着一个绑着红绸的雕漆木盘上前,上面放着几样东西,不过她们这处离得有些远,并不能瞧清。
身后的内侍高声道,“吏部尚书葛仲,西洋怀表一枚,松鹤延年盆景两件……”
她不过是出了一会儿神,各位大臣已经进献寿礼了。
或是今年永安帝畅行一切从简,各位大臣的寿礼便也是些常见的玩意儿,棠棠听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无趣。
“淑妃娘娘怎么不见了?”
秦筝眼神在周围悄悄转了一圈儿,突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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