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程郁连着飞了几个班,还是庄令语看不下去了,强行让她休息。
通勤时间出租车不好打,路上走走停停,程郁一个不怎么晕车的人都被路况折腾得犯恶心。
邻居拎着一袋子零食正等电梯。看到她走过来点点头打招呼,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她:“最近怎么没见小程医生?”
程郁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她感觉好像有太久没听到别人谈起程望了。
过去遥远得像是一个荒唐又绮丽的梦境。此刻被人猝不及防地用轻飘飘的语气提起来,又一下子把她拽回深渊里。
她喉头发哽——她也不知道。
但是电梯还没来,邻居百无聊赖地看着她,像是还在等着回答,因为她长时间的愣神甚至带了些关切的神色。
程郁咳嗽了两下,努力把声音恢复原样:“他去国外进修了,过段时间就回来。”
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邻居哦了一声,“是哈,现在医生太辛苦了,读好几年出来还要规培还要进修,上次我们家老人多亏程医生推荐的专家,等他回来找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又嘱咐她:“最近换季可多人感冒了,听你声音像是要感冒,回去喝点药预防着。”
程郁笑着应了,转过头就红了眼眶。
她缩在电梯的角落里,楼层一到几乎是落荒而逃。
家里太空了,她蹬掉鞋子往客厅走。
她不可遏制的想起程望。
程望,程望,程望。
程望的东西收拾得很干净,他的东西怎么那么少,几个行李箱就能打包完,多一点也不给她剩下。
他走的那天程郁出门找庄令语吃饭逛街看电影唱K,一直到晚上快十点才回来。房间里干净冰冷得好像只有她一个人住过。
她当时看着阳台上剩下的植物心头火起,一路拖着花盆扔到小区的垃圾桶旁。
然后整夜整夜的失眠,第二天一早没洗漱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跑,差点被拖鞋绊一跤,可是东西已经不在那儿了。
那时候她狼狈地回到家里,抱住被子深深地吸气,贪婪得好像吸毒的人。
现在不也习惯了。
或许那人说的对,她真的要感冒了。程郁头疼欲裂,攥着一包只剩几根的烟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