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天高地远,在边陲的日子仿佛时间流速也被放缓。
快入秋的时候程望递了辞职信,和程郁一起坐那趟摇摇晃晃的火车返程。
程郁带他去看了林芳。
墓园里一片萧索,程望松开程郁的手,跪下来对着林芳的墓碑磕了一个头。
程郁知道他有话要单独跟林芳说,独自走远了等他。
墓碑上的照片还是林芳怀上程郁不久时照的,面容年轻而温和,带着为人母时小心翼翼的喜悦。
程望看着看着,眼眶慢慢红了。
“对不起。”他说:“我跟您说过,我和程郁这辈子都分不开了,您别怪她,这是我的错。”
“这辈子我就任性这一回。”
墓园里禁烟,程郁站在路边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解馋。
来往扫墓的人多数穿着肃穆的深色衣裳,她的鹅黄大衣就显得格外扎眼。有个四五岁的小孩子穿了小小的黑色外套,牵着妈妈的手好奇地打望她,他的眉眼长得可爱,程郁忍不住冲他笑了笑,取了烟背过手捏在掌心里。
他还太小了,还不懂什么是死亡,妈妈让他喊爷爷,小家伙就学着爸爸的样子跪下来板板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奶声奶气喊了句爷爷。絮絮叨叨地跟爷爷分享自己最近在幼儿园的生活。
程郁看着,嘴角也带了不自觉的笑意。
如果那个孩子侥幸活着,也差不多有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