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没话了。
这时别墅里的音乐声忽然停了,友枝和少年一同望上去,见二楼那个坐在钢琴前的黑裙女人忽然站起来,之后她款步走到这边的窗户前,正要拉开薄纱窗帘。
下一秒她要是看到了他,或许会砸破窗户,探出头,无比神经质地冲着和他一起的女孩大吼大叫吧。
他眼神一凛,立刻有预见性地动身,拽着还在仰头好奇张望的友枝快步离开。
友枝被抓着走,手被扯疼了,“?你干什么?”她迷惑地问。
两人走到了侧面的马路,她终于忍不住轻轻甩开他的手,揉了揉,很奇怪地问: “你干什么啊?”
少年把手插进衣兜,掏出打火机,点完烟,抬眸轻描淡写地看她一眼,“你以后没事别来这边。”他声音淡冷。
“为什么?”
“让你别来就别来,哪那么多话。”少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友枝蹙眉,有些生气:“你这人好奇怪,你刚才不还说你家人住在这里吗,我问问也不行。”
话音刚落,他的手一指不远处那个黑压压的别墅,在烟雾缭绕里,少年一双俊美的丹凤眼泛着幽幽的光。
“行啊,我告诉你原因。”
祁凛咬着烟,随后轻描淡写地说:
“——那里面住了一个疯子。”
“——我妈。”
他似笑非笑地:“还问吗?”
友枝一怔,蓦然想到那天舅舅说过的话。
“亲妈疯了,渣爹也不管他……他就是个野孩子。”
……她心头紧了紧。
蓦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此时该做什么表情。
少年的神色淡淡的。
“对不起。”最后,友枝下意识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她的神色,他顿时讥讽地笑起来:“要是不想被她吓到,就别闲着没事过来,听懂了吗。”
似乎是轻易看出她的想法,祁凛忍不住轻哼一声,“用不着同情我,把你那种自以为是的恶心眼神收一收,怪膈应人的。”
说完,拿好看的眼睛斜睨着她。
是那种冷到要命的语气。
有点尖酸。
友枝想说什么,最终沉默不语,她忽然想到一种动物。刺猬。
或者是受伤的孤狼,脏兮兮的野猫。
敏感又暴躁的家伙,因为怕被直白地显露出不堪的过往,被同情或是看不起,于是呲牙哈气,朝外人亮起满身锋利的尖刺。
他这么直白告诉别人:我不需要被可怜。
可是没有人这样想,至少她不是的。
她垂眸看着少年的鞋尖,随后视线往上,祁凛的腕骨突出,指节修长纤细,方才攥得她的手背留下一点微末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