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自顾自地咬着蛋筒。
河风习习,不断吹拂两人的衣襟,灿烂的日光倾泻河面,波澜的游水闪动着,波光粼粼。
她缓缓看向身侧的人,对方手臂上的伤口好了不少,但是唇边仍有轻微淤青,还有……他眉角的那个伤口。
有些严重。
创可贴印出一点轻微的血痕。
少年淡漠地看着脚下的河水,手指攥住冰淇淋蛋筒,微抿着唇角,一副不驯服的模样。
友枝的喉咙动了动,她想问这眉角的伤口怎么来的,最后还是止住了。
“你上课为什么不好好听讲啊。”末了,她问了另一个问题。
“不爱听。”少年神色平淡,模样很无所谓。
“……”
“那你为什么总睡觉啊。”
“因为晚上睡不着,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少年不耐烦。
被怼了。
切,轮到她问就这样,屑男人。
友枝偏过头不理他。
过了过。
“沈归京说你们明天要停课去废弃教学楼做卫生,是被之前那事波及的吗?”
女孩忖度着开口。
祁凛听了,不咸不淡嗯了一声,算是答复。
友枝了然。
看来惩罚也不算太重……果然舅舅手下留情了,她之前求情还算有些效果。
至于理由吗……她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只是不想看到正义出手的人被惩罚过重而已。
随后少年修长的指腹夹紧一掷,蛋卷纸被扔进旁边的垃圾箱。
他没打招呼,转身走下桥梯,离开了。
祁凛离开后很久,友枝才想起他好像没有问自己那幅画的事情。
呜噫,幸好没问。
她垂下眼呈鹌鹑状。
……不然要被尴尬死。
她都已经可以想象那人扬着下巴,坏坏勾着唇,斜睨着她戏谑的模样了。
所以,他大概是已经忘了吧。
她这么想。
————
这周,祁凛的脾气忽然变得非常差。
性子乖戾,阴晴不定,无人敢惹。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可能是和孙薇不愉快又耗人精力的会面,可能是不长眼在街边堵他的那群傻逼职校混混,那群恶心的孙家人,也可能是因为友枝。
诚然这丫头并没有惹自己,但是他就是觉得燥热,烦躁,不知所谓。
他总是会被她吸引,总是会被轻易扯动到某根神经。
夜晚入睡后,原本梦境的场景有时候变成了校园,花房,学校体育馆。
还有……那个脸庞沾染斑斓颜料的桃花眼少女。
不再是那些寒冷又无助的噩梦,被抛弃的痛感,又或者那些无比丑恶的脸。
她闯进来,撕破黑暗,脸上扬着很灿烂的笑容。
好像就和现实反过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