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烦意乱地啧了一声,手胡乱翻开桌上比脸还干净的语文课本,祁凛盯着标题上那劳什子雨巷,慢慢地抿唇,抓了抓头发。
算了。
反正也不难,学。
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高秋佳高非朱列等:……这就是爱情的威力吗,牛逼。
放学的时候,友枝忽然收到一条来自祁凛的简讯:
Akiasta:……能不能不要和别的男生说话,很烦啊!!!
隔着屏幕似乎都能看到那少年一副脸红暴躁的样子。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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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美术课。
一周一节,课上,老师在教大家画花朵。
讲了基本的技法之后,照着课本的步骤画,也可以自由发挥。
这个简单,友枝迅速画完,就埋头写回家作业的卷子,冷不丁往旁边少年的画上一望,顿住,移不开视线了。
“这是茶花吗?”她忍不住问。
这个花瓣的样子,很像之前她院落里开的,和学校开的白茶花。
少年随意嗯了一声,铅笔在修长指尖灵活旋绕,那白茶花在他的笔下栩栩如生。
“你画得还挺厉害的嘛。”友枝说。
少年动了动眼睫。
“谁教你的吗?还是自己学的。”她随口这么问。
没想到少年的笔尖一顿。
半晌,他垂下眼睑,启唇,声嗓淡淡的:“我妈。”
友枝顿时缄默。
“……哦。”
她小心翼翼看着少年的神色,他的笔尖给白茶花上色,没有看她,忽然淡淡地说:
“不用觉得尴尬,我早就习惯了。”
她不由得抿了抿唇。
“你……”
祁凛自顾自地画着纸上素描的茶花瓣的颜色渐变。
少年的眉眼随意,声嗓淡淡,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只学了素描,还没学油画上色,她就疯了。”所以就再没机会学了。
把茶花画完后,他拿起来看了看,掸了掸画纸上面的橡皮沫子,然后随意递给她。
“不是喜欢吗,给你。”
丹凤眼轻轻挑了挑。
……
有那么一刻她突然,很想抱住他。
因为友枝忽然想起,那天舅舅跟她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她偶然问起,祁凛被他那些混蛋舅舅们扔掉,又被友美和从道观里捡来的离奇事情。
友力感慨一声,接着对她说:
“啊,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他生下来的时候还没一只刚出生的鹿大,那时候我和你姥姥去上香,还下着那年第一场初雪,挺冷的。刚到门口,我和你姥就听见很微弱的哭声,低头才发现门槛里有个被襁褓裹着的似乎刚出生的小孩子,就是祁凛,他哭得连嗓子都哑了,可怜见的,好在是一只母猫拿毛皮温着他,才没被直接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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