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很满意,明大妹子手真巧,不仅能做还能画。打量着明蕙的工作间,就更满意了。小虽小,简陋归简陋,可里里外外包括窗台都这么干净。他忙了一天,回到这么窗明几净的家里,多累也甘愿。
“大妹子,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要真想把生意做大,就得换个地方,这儿太小了,也偏。”
“我想着今年把临街的房子拾掇出来,以后在街上开门做生意。”
老张去院里看明蕙的厢房,林宁山已经搅拌好了沙子水泥,正在垒灶。明蕙让他别垒了进屋歇着,他也不说话。明蕙从屋子里倒了白开水给林宁山拿过去,林宁山喝了明蕙倒的水继续干活儿。老张跟明蕙在客厅分享他的做生意心得,明蕙的眼睛时不时看向院子里看。
老张心想这是苦肉计啊,他对明蕙说:“你歇着,我去把林老师叫进来,林老师是个斯文人,不像我什么苦都能吃得,别大热天的再给热坏了,改天我找个人过来给你把这灶垒了。你要是着急,我把这活儿给你干了。大妹子,还别说,我也觉得以前用柴火灶做的饭比现在煤气灶好吃。”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就能干。”明蕙怕林宁山太热,去外面叫他进屋,老张跟着一起。
老张没想到林宁山的泥瓦工活儿做得有模有样的,看来在乡下没少受村民们的指导。明蕙叫他也不进去,看来是要把这苦肉计演到底了。
都是男的,谁不知道谁啊。老张笑着对林宁山说:“夫人没一起过来?”
“我没结过婚。”
一句话就把老张所有的话堵了回去。在老张的认知里,男人都是要结婚的,除非经济条件实在差。林宁山这种条件到现在还没结婚,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太自私了,没有任何责任感,只想享受,不愿付出。老张也不知道,没有责任感和有家室却勾引良家妇女哪个更可恶。像这种自私的男人,老了是舍不得没有自己孩子的,总有一天要娶少妻给他生个孩子,在晚年享受天伦之乐,他好像也有这个条件。
明蕙跟着这种人不会有好下场,老张想。但他也知道,在林宁山面前,除了一颗真心,他没有任何胜算。他只能等着姓林的滚蛋,他记得明蕙说,姓林的还没退休,过了暑假还得去上课。
老张笑着对明蕙说:“上次我请客,林老师非要付账,哪天林老师走,你一定得提前告诉我,我得请回来,要不实在不好意思。”
老张一直呆到饭点儿,明蕙客气地留他吃饭,他也很不客气地留下了。晚饭是炸酱面,明蕙自己和面自己抻的,茄丁炸酱,茄子和面码大都是明蕙自己种的。
老张感叹:“我就没吃过这么劲道的面。”不光面好,酱也好,就连黄瓜丝萝卜丝都很好。
老张说话,明蕙时不时地附和他,但每次都是单字,除此之外,不多说一字,林宁山则是一直很沉默地吃饭。老张这时感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