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步路,被他走出中二骚年到温驯青年的成长感来,转瞬完成一场欺诈视觉的魂穿大戏。
“沈医生早!”皮靴叩击地面的哒哒声中插进一句滚露般的清甜问候,小护士桃乐丝颊边染了朵天空中并不存在的朝霞,脸庞有如饮料罐上印出的新鲜水蜜桃,她耳垂上佩戴的“触角”是透明的水滴形状。
沈夜抬起眼:“早。”
他声线浅淡干净,唇角的笑意要添加一点儿脑补才看得出来,仿佛有一丝半缕的目光擦着眼尾扫出钩弧,蛛丝般撩得人说不出哪里一痒又看不见摸不着地散了,凭空留下些被缠缚的危险错觉。
桃乐丝快步抢前,以精神力操控电梯停到一楼开门,转身,沈医生的皮靴已经噔噔噔沿着步梯敲上了二楼。
“……”女孩双手交叠胸前接住自己坠落的小心心,视线被另一道身影割断,她就势微微躬身,“沈……沈院长,早——”
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回了她一个和煦笑容,又意味深长地扭头朝身后看了看,一耸肩,笑容里添了几分带着歉然的促狭。
他沈同舟的儿子,也是他的学生、下属,不过这个……他真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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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办公室的门被咣当一声推开,窝在转椅里对着全息光屏大杀四方的黑影手一抖,光屏倏地熄灭,那人一把抹下原本顶在前额的目镜,活猴儿似的滚到地面。
他看清了身后来人是沈夜,长吁一口气又将目镜推上去:“吓我一跳,哥,还没到换班时间……”
“缇娅妈妈现在休息吗?”沈夜将皮手套扯下丢到桌上,挤了消毒啫喱仔细搓了遍双手,连带筋骨分明的手腕,指腹在圆润的尺骨茎突上揉了揉。
塔塔奴卡又像猴子一样蹲到椅子上,他是个非裔血统的瘦小男孩,身高不足一米六,皮肤颜色如同蘸过巧克力汁,浓缩那种,扎着满头细碎的小脏辫儿。
他咧嘴,笑出一口整齐晃眼的大白牙:“妈妈等你好多天了,你都不去看看她,今天怎么突然孝顺了?”
男孩转着一双蜡灰色眼珠,看人的时候仿佛对不准焦,连瞳孔都比常人浅淡许多。
沈夜换上白色医生服,整理衬衫领口:“下了夜班还不赶紧滚回去睡觉?别总打游戏,不然有天你真的会瞎。”
塔塔奴卡冲他做鬼脸,扣上目镜,他额头宽阔平润,戴上镜面外凸的黑色“智眼”浑然一体,像只大号的绿豆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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