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连忙起身,将自己那份餐盘碗筷直接扫进厨房,这才折回来上二楼打开连通阁楼的门。
奴卡嗖地蹿进来:“哥!哎……小白?”
“太他喵像人了,吓我一跳。”奴卡侧身绕过白旸,带着莫名的警惕,蹦跶下楼来,“哥,河姆出事了!”
沈夜抬眼,等着他继续自动播放个原委出来。白旸则肃立在餐桌边,好像他刚刚一直伺候在那儿似的。
奴卡拍了下推上额头的苍蝇镜:“她在监/禁所自残,戳伤自己的眼睛,随监医生做过简单处理,直接送咱们医院来了。”
说着话,他眼神溜到餐桌上,一份足量的金红烤肉荤香四溢,配了盘青翠欲滴的蔬菜,还有色泽油亮的甜酱汁和香糯薄饼……他哥这日子,简直比有老婆还带味儿!
沈夜脸上的表情只讶然一瞬,便转为凝沉的平静,似乎状况也没大出人意料。
倒是白旸替他问:“伤得严重吗?需要沈医生去治病?”
奴卡听他说话又吓一跳,站到桌子对面,看看沈夜,又看看他家机器人,不知该对谁答话。
“严不严重的我也不清楚,”他抚胸,抓脚摔PTSD急性发作,“我可能有点儿……塔公,塔公好机!哎你做饭真不错,就是弄得太多了点儿,我哥吃不了这么多,也讨厌浪费。”
奴卡半边屁股蹭上白旸刚坐过的椅子。
他来报信儿,可没想让沈夜真去救人,他哥在庭审作证时已经拉满了仇恨,懂的都懂,这时再靠前更解释不清了,不是谁都能像缇娅妈妈一样凡事摆在明面上任人评说。
塔公好机?这让叶公和龙听见,不得双双气死?
白旸看向沈夜。
“不去。”沈夜简短拒绝,又给白旸打了个注解补丁,“反正治不好的。”
一个身份确定的精神力特异者,是不可能重返她曾经的生活了。
河姆服刑结束,只有两条路等待她,要么被反异组织的人披着意外的狼皮弄死弄瞎,要么被送去厄尔斯的官方精神力研究机构成为“实验品”或“工具人”终身软监/禁。
因此,许多特异者宁愿选择自己动手结束一切,毁去视力是他们必须付出的最小代价。
甚至不用真由他们自己动手,只要做做样子,随监医生会帮忙让人瞎得彻彻底底、伸手不见五指。
奴卡也深谙这道理,咽着口水说:“没错,这下她应该能很快回家了。”
治疗监/禁和居家监/禁,联盟法律规定的对服刑病患和丧失自理能力者实行的监外执行办法,最重要判断标准是罪犯是否仍具有不可控的危害性。
河姆瞎了,显然作为特异者对普通人的威胁不复存在,甚至这样的她连一个精神力障碍者都不如,大概率是可以被准许居家监/禁的,只要带上监/禁所配发的位控手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