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旸:“主要想试一下,在那种高度,差不多风力的情况下,一个体重70几公斤的人有多大可能因为疏忽跌落。前面调查表明,朴仁宰还是挺惜命的,连和潜在特异者接触都非常小心,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大概率不会鲁莽。”
沈夜:“他重伤的主要原因之一,是不巧磕在泳池里那堆石块上,如果是摔在针松林的土地上,应该不至于造成严重的颅脑损伤危及性命。”
白旸迎风眯起眼:“这也是疑点之一,我总觉得石块出现是巧合。前两天陪朴征尔玩游戏,发现他并没有特别喜欢摆弄沙土石子,可能妈妈平时引导他注意卫生。”
两人在浓稠的夜色中沉默一会儿,沈夜说:“还是试试吧。”
他们默契地没有继续讨论另外一种更加合理的可能性,仍决定怀着一线希望去查找另外的真实。
沈夜小心翼翼跪在椅子上保持平衡,斜斜撑起改造的梯/子:“不行,我力气不够,推不到合适的角度。我们换一下,我做爬梯/子那个!”
“你哪儿来的70公斤?”
“我可以揣上哑铃。”
“倒也不用,”白旸在光屏上拉了个力矩力臂的计算模型,“按照你的体重,和现在的风向风速,我们把梯/子倾角稍微调整一点就可以了。”
沈夜攀着梯架向上爬,梯/子被站在椅子上的白旸稳稳扶住:“小心一点,任何时候手要抓紧。”
“朴仁宰在系旗帜的时候,一定会双手离开梯/子,”沈夜有些气喘,继续攀上去,“到时候只能依靠调整重心来保持平稳,只要他身体一直靠向尖塔方向,对抗风力似乎没什么困难。”
除非有人对梯/子施加了他对抗不了的外力,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当时只有一个人,朴惜尔。
沈夜已经攀上十米出头的高度,风从耳畔呼呼刮过,他尝试着放开双手:“系上旗帜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五分钟?他只系了一个角,第二个没有绑好就坠落了,算三分钟差不多。”白旸一瞬不眨地仰头看着沈夜,他们的位置关系应该和案发当晚朴惜尔与父亲的位置高度近似。
如果白旸在这个时候推翻梯/子,沈夜必然会从上面跌落下去,只是他不会,他时刻准备着一旦沈夜被风吹翻重心不稳,自己能第一时间伸手握住他的小腿。
“想想当时他们父女会在做什么?会聊天吗?”沈夜的声音从头顶泄下来,混着比平时沉重的呼吸。
白旸虚虚搭在梯/子上的手指异常警觉,感受到破旧木条在夜风呼啸中的颤抖,像是随时有解体的危险。
“也许?这个距离,够不够施加精神力影响?”
沈夜垂下头,对上白旸仰起的视线。“很难做到专心,你看得清我吗?”
“我的夜视力堪比猫头鹰!”白旸闪了下他的绿眼睛,“但朴惜尔有两百度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