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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上很安静,看来林白不是个难伺候的崽子,狗脾气的奴卡没有骂骂咧咧,更不用摔摔打打。
林白和沈夜一样惜言如金,奴卡不主动搭讪,就一整天都听不见他吭一声,连行动都是轻手轻脚。
奴卡出去买饭的工夫,这孩子就将阁楼整个收拾了一遍,没动他私人的东西,大面上乱扔的规整利索,又仔细抹了各处的灰尘。
刚好是让人挑不出错、借不到题发挥他乱动东西的程度,看着顺眼舒心不少。
林白更不挑食,奴卡给他什么他就吃什么,给他多少他就吃多少,吃完了主动丢垃圾,然后抱着自己的旧袍子窝到最不碍事的角落睡觉,唯有那只布偶时时带在身边。
挺大一男孩,还玩布娃娃,难怪福利院其他臭小子逮着他欺负。
奴卡想装个大瓣蒜的过来人训导训导他,忽就想起了自己刚被沈夜领回来的那段日子,唾沫星子不够分的金玉良言和经验教训又被牙关嚼碎咽了。
沈夜遇见他的时候,自己还是个半大孩子,兜里不缺钱花,但没有一分是他自己挣的。
他接济奴卡,不让他去偷去骗,每个大子儿都是从自己嘴里省出来的。
奴卡还记得沈夜抓他去报电脑课程,私教机构的学费很贵,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愣是陪着奴卡在小餐馆刷了一假期盘子。
沈夜对他没什么好脸儿,但也从来没有之乎者也地说教过他,导致奴卡的反骨没长出来,倒长了一根对他哥百依百顺言听计从的贱骨头。
奴卡不遗余力吓唬林白,给他讲特异者身份公开之后所有惨烈的前车之鉴,唾沫飞扬。
“……萨米特夫人咱就不说了,太远,你可能也听到耳朵起茧。咱就说河姆吧,这可是眼前的,你也看到厨师的照片了,她要是不瞎能顺顺当当回家?!”
林白在喉咙里咕哝一句:“我没家。”
“你们就是一群小没良心的兔崽子!”奴卡骂到他鼻尖儿上,“福利院给你养这么大,不算你家?哦!你当给你们搞一间大通铺,一天三顿营养餐,冻不死饿不死还得有书念很容易吗?缇娅妈妈和我哥、沈院长,搭进去多少精力和钱粮!你不领情我都不怨你,转头你就自己作死,非说圣乐菲斯更好,他听了心里不难受?!”
“圣乐菲斯不是更好,”林白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珠,“是我想正大光明地活着,不想一辈子掖掖藏藏。我明明拥有更强大的能力,可以像缇娅妈妈那样给人治病,也可以帮助警察抓住罪犯,甚至可以扭转困局化解危机,为什么就必须夹着尾巴假装是一个精障苟活着呢?至于自由,监视对我来说无所谓,我没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爱看就看好了,缇娅妈妈被全联盟几十亿双眼睛盯着看了一百年,照样走了她坚信正确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