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考博,又读了7年没能毕业……期间她没有任何工作经历?”
白旸翻看简历,30岁对一路在学校读上来的博士生来说,早该是正常毕业的年纪了,她单是考博就考了三年,被加感情分录取后又迟迟无法毕业。
倘若吴崧并没有刻意刁难,说明她实在不是一块做研究的好料。
这条路不适合她,走起来必然异常艰苦,那又是什么原因让她非走不可的呢?
“据说她母亲对她期望很高。”高展从旁注解,父母给子女选择人生道路的事儿,自古常见。
白旸想起高展的父亲,那位立志当花匠却被挖掉整个花园、十八岁随父出征的幸存老兵,温声问:“令尊近来可好?该有空种花了吧?”
“谢谢,他很好,现在经营一家种植园,给不少营养膏生产商供应食材原料。”高展笑笑,“老爷子说,现阶段需要种好食物,等让所有人都吃饱了肚子再去种花也不迟。”
“您在暮星时,应该见过那种高大的针松吧?那个就是我父亲培育出的特殊种,能适应恶劣土壤环境,他还在尝试培育出能在暮星生长的食材作物。”
暮星的针松,白旸点点头,他可是正儿八经见识过呢!
有些怀念那里的枯树小屋,和那些同沈夜没羞没臊隐居的日子,不知孤单养伤的小朋友会不会也正在想家……
白旸收回开小差的思绪,重新将手里的一沓仿真纸翻回第一页,简历开头是女生的一张证件照。
她相貌普通,是那种即便住在同一单元楼碰过几面也很难给邻居留下印象的路人脸,表情有些拍照时刻意拿捏的端正,这让那一抹笑意略显僵硬,再加上故意睁大的双眼,整个人就有点用力过猛的紧张感和与皮相不符的生涩。
或许是已知了她命运的不幸结局,如今看着这张照片,有种说不出的酸楚,好像她已经很违心地讨好这世界却仍与之格格不入。
白旸垂下眼睫,将视线从女生脸上移开,落到下面一行的姓名栏。
“珍妮特·奎因,”白旸眉心一缩,又将这名字在喉咙里绕了一遍,熟悉,宁夫人也叫这个,“珍妮特……真是个受欢迎的名字。”
高展翻查补充资料:“这里,她原本的名字是贝丽斯·帕瑞妮丝,随母姓,十岁那年改了名字后才叫珍妮特,不知为什么连姓氏也改了?”
白旸的目光刚好扫过珍妮特的出生日期,星元101年,十岁,就是111年。“宁为玉的母亲冠夫姓,也在这一年。”
高展过于专注查找资料,把小上司这句陈述当成了疑问:“是的,111年3月,他们是在孩子出生后才注册结婚……这个,有问题?”
小上司该不至于古板到看不惯先上车后补票吧。
珍妮特这名字可流行了不止百年,并非111年份特别时尚款,哪怕聚会里同时跟两位珍妮特聊天都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