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身上揣着的是高泞的钱袋子。
李晚玑是独自一人去的集市,二人下山时便商量好了,高泞回府里拿套干净衣裳换洗,他买好后便去陈礿的医馆中候着,再一起回山上准备午膳。李晚玑说今天给他蒸笼大肉包吃,到时候还能带几个回府里热着吃。
他提着肉菜踏进医馆里,陈礿正想招呼,见到来人又瘫下身子。“昨日怎么又不见人啦?又哪儿病了?”
“别瞎说,身子好着呢。”他放下东西想斟杯水喝,抬眼却见着罗扇从医馆里屋出来,手上还捧着些晒干的草药。
李晚玑理应是该关心几句的,“咱们陈大夫没欺负你吧?”
“哎说什么呢你?”陈礿冲他扬手,握了握拳。
罗扇面上虽还掩着薄纱,却依旧能见到她莞尔:“一切都好。”
瞧她这般,李晚玑心中又涌上些莫名的愧疚,俯身从方才买的东西里掏出几个水灵灵的红果子,示意罗扇收下,“那云良阁…就这么让你来这?”
罗扇道:“徐姐姐说,若我不想留下,她也不强求,只是我在阁中的那间屋子永远给我留着。”
陈礿接着她的话,一并把李晚玑手里的果子尽数揽到自己怀中:“韵之说,罗扇姑娘来我这帮工是无所谓,但她也不需要有什么傻丫头觉得对不起她,想着去弥补什么。”
李晚玑闻言勾了勾嘴角,倒像是他徐姐的作风。
就这么聊下来,李晚玑大概是理清了现状,罗扇因脸上的伤无法再在云良阁接待客人,她来医馆帮工,陈礿同样会给她相应的工钱。只是徐韵之依旧给罗扇提供住处,也无需她觉着愧疚把辛苦挣来的钱纳进云良阁库中。
将徐韵之的话总结归纳一番就是姐姐有的是钱,不差这一点。
言毕,陈礿也咬开了果子的皮肉,鲜甜的汁水瞬间在口中蔓延,她一边嚼着,眼神扫到李晚玑身上。
她怎么看着这人身上的氛围比嘴里这果子还要甜腻?
“李晚玑啊。”陈礿凑过去,在人耳边轻声道,“你那朋友如何了?就是上次你与我说的那位。”
“啊?”李晚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有什么朋友?”
“不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喜欢上自己弟弟的好、朋、友吗?”陈礿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他。
李晚玑笑容一滞,又往陈礿手里塞了点东西:“哎呀,我也不好多问,看他最近过得不错也就安心了。”
陈礿拉长语调“哦”了一声,这小子怕不是没发觉自己讲话都是飘着的。只是李晚玑不说,她也不再多问,就如对方话里所说的一般,看他最近过得好便安心了。
李晚玑在医馆中待着无事可做,本想着在里头揽揽客,可一摸才发觉身上能装模作样的东西是一样没带下来。见他这般,陈礿便招呼他帮手收拾东西,一来给他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二来也是为了不让他真在医馆里摆卦,免得让来寻医就诊的人以为这医馆是什么歪门邪道。
不知候了多久,天色已不再清澈透亮,转而覆上的是绚烂晚霞,李晚玑坐得发困,却也迟迟不见来同他一起上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