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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被狗男人坑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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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一次性听过这么多关于斐迪南的故事,过往很多年,她已经习惯不动声色地从旁人的只言片语里获得信息,像一个多年的拾荒者,因为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而兴奋,又害怕骤然失去而想抓到更多。

希雅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遮掩自己想听到更多故事的渴望。

他们曾并肩作战,兰泽尔上过的战场,挥刀斩过的敌人,斐迪南都有过。

他们曾经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片土地上,多么神奇,在命运奇诡周折的安排下,现在希雅和他最亲密的战友在同一团火光前,听他们是如何杀出重围,又是如何取敌首级的。

无数男孩子的英雄梦,是这两个人用鲜血和勇气燃烧升腾的青春六年。

她的眼圈有一点红。

兰泽尔能感觉到希雅喜欢听这些,至少她愿意去问他问题,而不是客气地点头,像平日里那样不动声色地结束话题。他告诉她曾经发生的艰险,有多少次艰难地从蓝星手里夺过阵地,还有他最好的朋友,虽然他总是不愿意说那是他的朋友。

“我不知道,男人在战场上的情谊是很不一样的,”当希雅问他和那位贵族中校之间的关系,兰泽尔努力坦诚一些,“虽然我不是很待见他,也不喜欢他的懒散,但他是我信赖的战友。”

希雅点了点头。

“当然,将军,”她声音里的赞同让兰泽尔的心变得轻盈起来,“我们都不会讨厌尽忠职守的人。”

兰泽尔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和公主之前的共同话题,虽然是以一次丢脸而造作的勾引为代价。可是希雅撑着下巴,耐心听他说话的样子,时间变的慢而悠长,他喜欢她那些细微的表情,每一个都想刻在心里掰开揉碎地揣摩,也许是欣赏,也许是赞美,也许是惊惧,或者受到感染。

她眼睛里的那个人,是兰泽尔。

光是想到这里都让他心跳加速。

大概是他太享受这样的时刻,有一些不受控的滔滔不绝,当他终于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来,结束了一段让他陷入回忆的战争史,公主的头轻微地垂下,仍旧是托着下巴的姿势,但眼睑已经覆上了眸子。

兰泽尔闭上了嘴。

他有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挪到希雅那边的干草堆,她眼睛下面常年的青色已经说明了她的睡眠质量,兰泽尔如何也不想吵醒她。

公主的肩膀被他一点点扶着倾斜,最后枕在他的大腿上。

她睡着的时候,眉心也会不自觉蹙着,好像有许多万千的愁绪压着她。关于帝国唯一的公主,在入驻维斯敦的这几日,兰泽尔没少听过各种流言,她的父母,她的宗教,当然,她的美貌。

他们这个年纪的普通人往往会感慨自己的平凡和生活周而复始的复杂无趣,然而希雅,却每天被生活的无常和冷酷折磨着,兰泽尔不敢想象她一个人是怎么在维斯敦生存下来的,将军的手克制地抚过她颊上的一丝头发,然后停留在她的耳垂。

又是经历了什么,变得这样瘦弱。

他的胸膛因为里面的疼痛而艰难地起伏。

兰泽尔方才想要让她睡得舒服一点,不自觉将手放在她的上身,一瞬间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肋骨,联想她瘦削的身形,皮肤之间的接触不再是是旖旎的,反而变得生涩而疼痛。

希雅的脸仍旧苍白,白天打上的胭脂早已经被雨水冲染得没有踪迹,兰泽尔低下头,难以抑制地,一点点将唇印在她的额头。

这样冰冷。

冷得让他害怕。

将军的心再次揪紧。

当希雅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那个散发着霉味,让她无比厌恶但还要克制情绪的小木屋,而是回到了自己往日的居所。然而浑身的无力和疼痛似乎比雨夜里的棚屋更加折磨人。希雅有些难受地呻吟,嗓子火辣辣地疼,身旁守着她的人蓦然站起,又被阿比尔推开到一旁。

“殿下,您醒了。”阿比尔凑到她身前,柔软的手摸过她的额头,希雅散落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她的侍女尽力让自己的声音柔和而平缓,“您在外面受了凉,高烧已经很久了。”

至于如何在外面受凉,阿比尔不愿多说,但她希望站在一旁的男人的良心能够有所触动,反省一下自己的照顾不周。

周遭有嘈杂的,来来往往的声音,大概是被叫来看诊的医生和护士,希雅能听见医生轻声讨论和诊断的声音,以及阿比尔压低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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