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及长叹一声,转头打量爱徒,越打量越满意,由衷地道:“我看你天生就是学生息剑法的料!”
面对这种近乎吹捧的高度赞扬,沈墟看透实质,处变不惊:“师父,弟子不想学。”
一旦学了,学成了,掌门之位不接也得接,届时各种麻烦就会纷至沓来。
沈墟不喜欢麻烦。
“……”
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风不及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你,你倒是给我个不想学的理由。”
沈墟垂头不语。
“你不说,自是心知那理由站不住脚,说服不了为师。”风不及饮一口茶,眼珠一转,“你找不出不学的理由,我这儿却有一个你不得不学的理由。”
他略一停顿,手指轮敲桌面,哄道:“墟儿,难道你不想重见光明吗?”
沈墟神色一动。
风不及觑他神情就知他心意松动,再接再厉:“封住你丝竹空穴的那道内力虽不能以外力强行逼出,但如若你自身内力可与之匹敌,拿捏好分寸每日运功相抵,时日一长,未必不能自行化散疏通。”
沈墟微抬眉头。
“唉,但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呐!”风不及将两手揣进袖子,给出了希望,紧跟着话音又夸张地一转,“内功修为进益最为缓慢,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赶上的?三年五载已是不世之才,练个十几二十年仍在原地踏步的也大有人在啊。其余的也都好说,只这经脉闭塞,闭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器官退化,届时哪怕冲开穴道,恐也无力回天……啧啧啧,一辈子当瞎子的滋味可不好受哇……”
如此这般,翻来覆去,在沈墟耳边念得几个时辰的经,沈墟终于精神不济磨不过,答允下来。
是日,风不及于草堂内传了生息诀予他。这心诀虽只寥寥千余字,却是高屋建瓴,博大精深。待沈墟逐字背熟,风不及又一句句地详加剖析,指点种种呼吸、吐纳、运气、引流之法,并再三告诫其循序渐进,切忌操之过急。
沈墟于武学一道向来有些痴,生息诀又为他打开了一个崭新的奇妙境界,一钻进去,他便如久旱逢甘霖,一发不可收拾。
因日夜醉心武学,失明于他,倒算不上什么要紧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