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尽欢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沈墟想起玉尽欢扮作紫衣,扮得惟妙惟肖,对答如流,心中不免叹服。
论演戏,姓玉的若自居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在紫衣的帮助提携下,沈墟被左右搀扶着,成功地出了客栈,坐上了花轿。
花轿很稳当,沈墟全程凝神戒备,戒备了一路,一路竟然相安无事。
花轿于是由正门抬进了赫连府。
沈墟开始有点慌,簪花夫人没选在迎亲路途上动手,难道就此罢手?那……他待会儿岂不是真要跟赫连锦拜堂成亲?
宾客喧哗,觥筹交错。
红盖头下,来来去去只能见到许多双脚。
从这许多双脚,沈墟已能想象厅中如何高朋满座,宾客如云。
他这冒牌的新娘子第一次希望簪花夫人快快来到。
再过不久,他被扶至厅中,左手边站着赫连锦,右手边站着“紫衣”,面对敞开的大门。
那厢傧相唱道:“一拜天地——”
沈墟心里咯噔一声,赫连锦已跪了下去。
一旁玉尽欢扯扯他的袖子。
他只得跪下,草草磕了个头。
磕完,傧相又唱:“二拜高堂——”
他于是被搀着转了个身。
傧相三唱:“夫妻对拜——”
沈墟从帕子底下看见赫连锦的靴子鞋尖,觉得这第三个头是不能再磕了,而玉尽欢也没再扯他袖子,他于是决定掀起自己的盖头来,自明身份。
手刚欲抬起,头顶有人纵声长笑,笑声尖锐凄厉,直有刺穿耳膜之势,显是中气充沛,内力深湛:“夫妻对拜!夫妻对拜!哈哈哈哈,锦郎啊锦郎,谁是你的妻,你又与谁对拜?”
来了。
沈墟暗道,吁了一口气。
那头赫连锦身子摇晃,脚下连连后退,也道:“来了,她来了。”
“何方妖孽前来滋事挑衅?坏我儿大喜之日!”只听正前方一声舌绽春雷,说话的是赫连锦的父亲,琅琊城城主赫连春行。
声音雄浑高亢,也是一般的内力深厚。
突然,屋顶喀喇一声响,尘土飞扬,瓦砾横飞,梁上登时破了一个大洞,四人噼啪砸下,落在地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