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随离带着自己飞到天上去了?
脚下是空的,让人万分不踏实,这要是摔下去,不得粉身碎骨?时倾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本能地叫道:“快下去。”
跟着,时倾便看见整个和岐州朝自己飞快地迎面扑来,他这是要脸朝下着地?他害怕得不由闭上了眼睛。
就在时倾以为自己会摔成一滩肉酱时,感觉自己的脚触到了实地,踩出一声脆响,听声音,是瓦片碎了。
睁开眼,时倾发现他们仍站在亭顶上,好像从未离开过。时倾抚着狂跳的心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来:“吓死我了。”
随离仍旧只是笑笑,波澜不惊地指了指亭下:“现在,你再看看王府的夜色,有什么感觉?”
“尚可。”在半空中以无比开阔的视野,欣赏过和岐州的美丽夜色之后,现在站在亭子上,只能看见被雕梁画幢遮挡分割的漆黑暗影,让人觉得深沉窘窄,时倾只能用「尚可」来回答。
等时倾的呼吸心跳稍稍平缓之后,随离放开了揽在他腰上的手,说道:“王爷,世子爷,小世子就是这亭子,这是他们能达到的最高高度。王府的其他人,包括你,都在这亭子里,只是别人跪着,你站着。”
时倾明白,随离说的「站在亭子里」,所指既是现实情况,也是一种精神境界上的高度。别人跪着,因为他们已经臣服,他站着,只因他还未臣服。
随离看见时倾拿手大力揉着腰肢,脸上微有痛色,问道:“你腰痛?”
“你刚才带我飞上天,搂了我腰,有点疼。”
“搂了腰,便会腰疼?”随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戏谑道:“难不成,我这手臂上有毒,或是有刺?”
被随离一番开解,时倾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被随离逗笑了,道:“你搂着我腰飞上去,脚下面是空的,身上的重量都落在腰上,腰才会疼。”
随离这才恍然。天界的神仙,能扛过雷劈,身体的每一部位都坚硬如金刚石,柔韧如蜘蛛丝,可拉可压。没想到时倾只是一具凡胎肉-体,脆弱得腰肢都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他慨然道:“下次再带你飞天,我把你扛在肩上,这样你腰就不会痛了,屁股也受得住。”
把人扛在肩上?那不就是俗称的骑马马肩?一般只有父兄才会把年幼的儿女弟妹扛在肩上玩耍,哪有把个成年男子扛在肩上的?
时倾都不敢想像,那会是幅什么画面……就算随离敢扛,他都不敢坐啊,亏随离能说得那么自然。
提到飞天,时倾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自然,除了遥远的星星,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暗暗想:随离到底带着他,飞了多高?能让他把和岐州的风景尽收眼底?
大约是抬头望天,望得有点久,以至于脖子仰得有点僵,收回目光之时,时倾只觉头脑一晕,身体一侧,脚下不稳,一头便朝亭下摔去。